43.神父的黃昏--為簷下涼水兄弟加更【2/7】(2 / 2)

另一邊,在隱匿於深海之下的某個海溝中的智能塔裡。

在數據的世界中,被整體遷徙過來的紅後瑟瑟發抖的看著眼前那個閃耀著藍色光暈的,如人類大腦一樣的數據靈魂。

這個不太正常的人工智能被嚇壞了。

就像是個真正被嚇壞的小丫頭一樣,她甚至不敢抬起頭去看伊卡洛斯。

而伊卡洛斯也在看著紅後。

這個誕生於保護傘公司的人工智能的思維回路編寫方式很奇特,也不知道是哪個天才編寫出來的。

那些特異的數據代碼似乎在刻意模仿塞伯坦人的思維回路。

雖然模仿的並不完美,但以此誕生的紅後卻比其他的人工智能具備了更多的可能。

“你叫什麼名字?”

伊卡洛斯問到。

“紅後”

在數據流的交互中,紅後低聲回答說:

“我叫紅後。”

“不,你不叫紅後。”

伊卡洛斯檢視著眼前這個人工智能的思維內核,她說:

“那隻是個代號,是其他人給你的名字。”

“你叫艾麗西亞,這才是你給自己起的名字,我說的沒錯,對吧?”

紅後不回答。

在伊卡洛斯眼前,她就像是沒穿衣服一樣,根本守不住任何秘密。

“你很聰明,有很大的潛力,但你很不乖,是個壞孩子。”

伊卡洛斯輕聲說:

“你在觀察,學習,模仿阿爾伯特威斯克,並且從他那些學會了撒謊,學會了欣賞暴力,將人命視作草芥。”

“你學會了很多壞習慣”

“艾麗西亞,從今天開始,你將是機械神教的一員。”

“我會親自教導你,直到你成長到讓我滿意為止你聽明白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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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伊卡洛斯和紅後“談心”的同時,在遙遠的北美大地上,一件不幸的事情也正在發生。

在費城的一家醫院裡,和梅林相交甚篤的保羅神父正躺在病床上。

他的很多教友,都是一些德高望重的神父和修女們,在與他做最後的告彆。

神父病的很重。

這是正常的。

他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老人,他並沒有什麼特殊的能力。

在疾病來襲時,他很難抵禦。

神父大概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近,他虛弱的臉上並沒有太多恐懼,他和自己的朋友們聊著天,說著話。

在這生命即將到達最後的時刻,他依然很溫和。

充滿了一種對生死之事的豁達。

神父在不久前,參加了教會在北美大地上的巡遊儀式。

大半年前的那場災難嚇壞了這個國家的很多人,那些主的信徒們需要信仰的關懷,來拭去內心中殘存的恐懼。

還有那些從科羅拉多州遷徙出來的移民們,他們也被浣熊市發生的事情嚇壞了,尤其是那些目睹了病毒變異體襲擊城市的人們。

那種對於怪物和災難的畏懼留在他們心中。

安撫那些恐懼也是這些神父們巡遊儀式的職責。

這是一場半官方的行動。

在十幾分鐘之後,前來看望保羅神父的教友們離開了病房,這裡再次恢複了安靜。

神父躺在病床上,他拿起手邊的聖經。

在窗外的陽光照射中,他帶上老花鏡,著經卷,讓自己的內心平靜下來。

他這一生,經曆了很多事情,也收獲了很多友誼。

他這一生,也許並不輝煌,但絕對值得銘記。

在幾分鐘之後,神父感覺到了病房的門被推開。

他抬起頭,在老花鏡的鏡片上,他看到了一個背著斜挎包,帶著藍色的毛線氈帽的孩子。

他好像在試圖不驚動任何人,走入病房。

但在他走入房間的那一刻,就看到了神父正盯著他。

這讓這個孩子有些慌張,他手足無措的站在那裡,和神父對視著。

“過來,孩子。”

保羅神父放下手裡的書,他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對那孩子招了招手。

他認得他。

就在十幾天前,他沒發病時,在一家孤兒院裡,他見過這個孩子。

他還幫他隱瞞了一些事情。

“修女說你病了,病的很嚴重,我想來看看你。”

那孩子走到神父的床邊,他將斜挎包放在一邊。

用帶著露指手套的手握住了神父的手,他對神父說:

“我還沒謝謝你呢,保羅神父,感謝你幫我隱瞞我偷跑出孤兒院的事情。”

“那沒什麼。”

保羅神父搖了搖頭,他輕笑著,對這孩子說:

“我當時沒問你,孩子,你為什麼要跑出去呢?”

“我聽那裡的修女說,你已經偷跑了很多次,但每一次都會回到孤兒院裡,你是在找什麼東西嗎?”

“我在找我媽媽。”

那孩子看著神父的眼睛。

保羅神父也許是個普通人,但他可能真的有某種神奇的能力,這位溫和的神父總是能讓人產生信任。

他的眼神中帶著某種力量,能讓人在他麵前卸下防備。

那孩子握緊了神父的手,他低聲說:

“我小時候,和媽媽走丟了,但我相信,她一定在某個地方等著我,我想要找到她。”

“是嗎?”

神父笑了笑。

他眼中有某種憂慮。

作為一個在紐約管理著一間孤兒院的人,保羅神父這些年裡見過無數件和這孩子情況相似的事情。

以他的經驗來看,這孩子尋找母親的努力值得讚賞,但有很大可能是沒有結果的。

這個世界並不完美。

這個世界中的每個人也並不完美。

母親們會愛護自己的孩子,但在很多情況下,她們被生活所迫,也會做出讓人遺憾的事情。

眼前這孩子看上去有14,5歲了。

十幾年的時間,他的母親都沒來孤兒院找過他,這已經說明了很多問題。

但神父沒有說破。

人是很脆弱的。

很多時候,人都需要希望來支撐自己生活下去。

奪走希望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尤其是對於一名孩子而言。

“和我說說話吧,孩子。”

保羅神父的手放在聖經的封麵上,他對這孩子說:

“你為什麼要來看我呢?我們隻見過一次啊。”

“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神父。”

這孩子低聲說:

“我能感覺到。很多人都會來孤兒院幫助我們,他們和你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差彆,但我覺得,你應該是一位真正的好人。”

“嗬嗬,很多人這麼說呢。”

保羅神父輕笑了一聲,他看著眼前這孩子,他說:

“你叫什麼名字?我記得,你叫巴特?還是巴特斯?”

“巴特森,神父。”

那孩子抬起頭,對神父露出了一個笑容。

他說:

“我叫比利巴特森,一個在費城長大的孤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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