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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限手套被打出響指。
抹除生命的光從崩潰的雪山一路向外延展,在頃刻間遍布群星,那個響指很可怕,它抹除了群星中一半的生命。
但它卻沒能傷害到近在咫尺的人們。
薩諾斯在打出響指那一瞬間,看到杜姆將全身的魔力注入到了渡鴉之書裡,啟動了一個未知的符咒。
他並不知曉那個符咒的作用。
“嗡”
杜姆從古怪的光中走出,他落在一片死寂的地麵上。
神君手握在風中不斷翻頁的渡鴉之書,他身上的長袍還如以往一樣搖擺,經曆了所謂天命的洗刷卻又毫發無傷。
隻是他此時的狀態頗為古怪。
杜姆在物質世界存在的形式被改變了。
他的身影在上一刻還存在,卻又在下一刻消失,還不是整體消失,而是一部分突然不見,但剩下的身體還保持著完整。
他整個人就像是被扔進了波瀾不休的水中,看上去影影幢幢的,充滿了一種虛幻的感覺。
量子態的杜姆很不舒服。
這不是他第一次體驗這種奇特的感覺了。
上一次在獵殺多瑪姆的時候,他就被渡鴉帶著進入過量子態。
那種自己被丟入介於存在於不存在之間的第三狀態,感受著自己下一秒就會消失,但下一秒又會有同樣感覺的狀態,就像是被扔進無處可以倚靠的空氣中。
就像是失重一樣。
無可借力,整個人的存在都變得模糊不清,就好像是被從現實世界剝離,被抹掉了一樣。
這就是他最後激活的魔法。
渡鴉之書第二頁的量子符咒記錄的符咒高階應用。
不但他本人是這樣,所有和渡鴉之書有過接觸,並且被杜姆認為是不可或缺的人,都在剛才那一秒被拉入了量子態中。
這個範圍性,橫跨數個維度的施法過程,榨乾了杜姆所有的魔力。
實際上,以杜姆的魔力,他是無法完成這個超大範圍的量子態疊加。
他必須使用季風的流亡來獲取足夠的魔力,否則在符咒啟動的瞬間,他就會被榨乾。
梅林告訴他,那個魔法隻能在最關鍵的時候用,杜姆很精準的猜到了什麼時候才是最關鍵的時候。
量子態,這是極其神奇的狀態。
介於存在與不存在之間,無法以常理衡量。
滅霸打出的響指可以在各個維度隨機抹除一半的生命,但它也要遵循無限寶石的作用規律。
它無法抹掉本就不存在的生命,就如它無法在對立的層麵上否定自己。
更何況,薩諾斯打出響指的時候,他的想法非常單純,就是要隨機的乾掉群星的一半生命,來達到生死平衡。
他並沒有特意指定被抹殺的人是誰。
這種超大範圍的篩選需要一次性調動所有寶石的全部力量,這讓可以影響到量子態的現實寶石也無法分出力量,去額外破解量子態的疊加。
“唰”
在杜姆身邊,操縱著地獄蝙蝠戰甲的蝙蝠俠邁出從量子態中脫離。
他腳下一軟,整個人半跪在了地上。
其他的英雄們也是一樣。
饒是再怎麼強大,但在量子態的特殊狀態下,他們幾乎都被榨乾了能量與力量,但還好,他們都保留了一條命。
“他死了?”
蝙蝠俠喘著氣,他看向不遠處摔在地麵的薩諾斯。
後者正維持著生命最後一刻摔落在地的姿態,挺彆扭的。
像是半跪,又像是摔倒。
他用金色的無限手套和僅剩下的右臂撐著身體,在薩諾斯的軀體上,布滿了各種各樣的傷痕,看上去觸目驚心。
這個莽漢剛才以一己之力,幾乎擊潰了整個地球上所有的頂級英雄。
僅從作戰意誌和力量的層麵而言,他絕對是個恐怖的對手。
“不,還沒死。”
杜姆此時也非常虛弱,他坐在一邊的碎石上,竭力的呼吸,讓自己乾涸的魔力恢複。
他看了一眼薩諾斯,對蝙蝠俠說:
“但也差不多了,他的死亡線被你切斷了,再加上打出響指對自身的摧殘,最多再有幾秒鐘,他就會斷氣了。”
杜姆說的不錯。
薩諾斯此時已經命不久矣,他漫長的人生走入了最後的階段,開始以秒為單位計時。
但即將死去的隻是軀體,在死亡真正到來前,薩諾斯的意誌還活在另一個層麵上。
實際上,在打出響指的那一瞬間,滅霸的意誌就進入了另一個特殊的空間中。
那是一片奇特的世界。
白色的光代表著天空,而如水波縈繞的地麵,則散發著紅色的光暈。
在薩諾斯身後,是一道造型奇特的門,並無人守衛,但散發著一股沉重特異的氣息,像極了各個傳說中都存在的死界之門一般。
這裡一片寂靜。
讓人內心有種奇特的空靈感,就好像是進入了一個神靈創造的空間。
薩諾斯茫然的打量著四周,從未有人告訴過他,在打響無限手套的響指之後,還會有這樣奇特的風景。
“你就要死了。”
熟悉的聲音在薩諾斯身後響起。
滅霸立刻回過頭,他看到了身後站立的美麗女士。
死亡。
死亡罕見的身穿一身白色婚紗,不再用骷髏遮掩臉頰,
就那麼任由稍有些波浪卷的黑色長發搭在肩膀上,她帶著白色輕紗手套的手中,握著一隻鮮紅的玫瑰。
就如即將出嫁的新娘。
她看著薩諾斯,那大眼睛裡有一抹無法釋懷的情愫。
這是從小與死亡相伴的薩諾斯,第一次看到死亡露出如此真切的情緒。
“你被利用了。”
死亡和薩諾斯站在這片空靈的世界中,這世界裡再無其他人,死亡看著薩諾斯。
她說:
“渡鴉利用你完成了天命降臨,你打出的響指完成了生與死的平衡,但也重創了情感光譜和與它對立的七宗罪。”
“本該成為渡鴉之敵的三宮,將淪為喪家之犬。”
“而本該摧毀世界的大蛇,也將落入必死之境。”
“他,利用了你,他也利用了我。”
說到這裡,死亡輕歎了一聲,她說:
“可悲的是,我卻也不得不接受這個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