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上襯衫,把外套披到肩上。
中原中也穿戴整齊，臉上的熱度總算消退下去。
他深吸一口氣平複心情，看向神上飛鳥：“你剛才在檢查什麼？”
雖然被壓著的時候臉紅到不行,但中原中也分辨得出少女的眼神,那是不含一絲雜質的探究眼神,似乎要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來。
自己有什麼吸引人的地方嗎？
“有啊。”看中原中也沉思的表情,神上飛鳥無奈,“你真是對自己的魅力一無所知啊。”
表麵是個凶狠的黑手黨，實際上是溫柔好心的二十一世紀好青年，這種反萌差不管放在哪裡都讓人受不了，恨不得放在手裡好好疼愛。
隻有中原中也自己不知道，還很懵逼地眨了下眼：“什麼？”
“……真是敗給你了。”
她按著眼角歎氣，接著中原中也的問題說道，“我確實在檢查你,隻不過不是你的身體，是你的內在，或者說是被你們稱為荒霸吐的存在。”
她站在高至天花板的書架底下，仰頭往上看,伸手從其中一層取下一本封麵破損了一半的舊書放到中原中也懷裡。
中原中也低頭看了眼,隻見書封上依稀可以辨認出幾個字，《埃達》。
中原中也知道這是描述北歐神話的書籍。
可是……這是什麼意思？為什麼要給他看這本書？
中原中也還沒來得及發問，神上飛鳥就繼續說下去了。
“我記得你現在的年齡是二十二歲,正好和我二十三年前追著【那個】來到這個世界的時間是相符的。我聽說你的存在後就一直想見你一麵……凡人口中的荒神,況且年齡也剛好合得上。不過有人給我科普了你的來龍去脈，我才知道你真正出現的時間是十五年前，橫濱租界的擂缽街發生了一起巨大的爆炸，之後才出現了你。你所謂的資料隻是給彆人的誤導。”
神上飛鳥深深地歎了口氣。
中原中也懂了：“所以你有個找了很久的人,而他的逃跑時間是二十三年前？”
神上飛鳥點頭：“你可以這麼理解。”
中原中也的荒神之名，雖不至於傳得儘人皆知，但在BB的情報網下，這點東西還是查得出來的。
在來橫濱之前她就對中原中也略有好奇，如果她要找的人真的把自己隱藏成人類，那極有可能就是中原中也。不過聽梅林對港口黑手黨的描述，她已經大概率排除了中原中也身上的嫌疑。
但這次難得有個好機會，就一並檢查了吧。
“原來是這樣……”
中原中也內心有點不滋味，卻不知道這劇情該如何形容。
如果太宰治在這裡，一定會笑眯眯地告訴他，這就是狗血肥皂劇裡最喜歡用的替身梗，而中也就是那個可憐兮兮的替身。
雖然在中島敦的腦補裡太宰治自己也成了苦逼白蓮花替身，但這不妨礙他嘲笑自己的死對頭。
“啊啊——不過呢。”
看到橘發青年莫名的沉默，神上飛鳥嘴角微揚，故意拖長尾音，帶著一股撒嬌的軟糯說，“雖然沒有檢查出來，但是，我也看到了非常滿意的風景了，謝謝款待～”
說著，她向他眨了下眼睛。
中原中也：“………………”
上帝可鑒，這顆紅蘋果可不是她摘下的。
神上飛鳥有些心虛地繞到書架背後，試圖給大腦當機的純情重力使一點時間重啟。
幾分鐘後。
中原中也捂著半張臉，總算是從羞赧從恢複過來了。由於他一直和太宰當搭檔，這麼多年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本來對這些事情應該是見怪不怪的。隻不過，自己遇到這樣的事情還是沒有那麼從容啊。
想到自己剛才一乾二淨任人宰割的樣子，中原中也差點又要陷入發熱。他把手中的舊書放下，為了掩飾咳了咳嗓子。
“所以呢，你要找的人到底是誰？”
神上飛鳥從書架後探出頭，看到他放下的舊書微微一笑，跳過這個話題：“先不說這個了，我的同伴馬上就來了。”
“？”
中原中也看著金發少女走到主電腦前，港口黑手黨記錄的情報都在此處。她拿出一根數據線，把自己的手機與主機相連。
“BB，你出來吧。”
說時遲那時快，電腦裡傳來一個愉悅的女聲，還伴隨著詭異的電子音樂，好像中原中也玩過的末日遊戲裡的AI反派：“BB頻道！終於舍得召喚我了嗎，前～輩～”
“哦呀，除了前輩以外，這裡竟然還有彆的人類嗎？這種笨蛋的表情真是讓人不忍心看到呢，好像被趕出巢穴的螞蟻一樣傻乎乎，我會忍不住拿腳去踩你的哦。”
中原中也：“……”
合著這還是個S？
他忍住自己被嘲諷的怒火，耐著性子問：“她是誰？”
“我的同伴，叫她BB就行了。”
神上飛鳥曲起食指，敲了敲電腦屏幕，屏幕上囂張的少女頭頂配合地多了個交叉的白色十字，“彆戲弄人家。”
她讓BB把資料拷貝一下，分析就交給她了。
做完這些，她和中原中也離開了情報室。
看到兩人出來，門口的守衛十分驚訝，等他們走遠後和同伴私下討論：“這時間是不是太快了？”
同伴認同地說：“我們給中原先生眾籌買個牛鞭吧。”
還不知道自己風評被害的重力使把神上飛鳥送到門口。
他們交換了手機號，方便等BB查出情報告知他和森鷗外。
走之前，中原中也又喊住了她。
“如果對付不了，記得通知我。”他神色嚴肅。森鷗外沒有告訴他神上飛鳥背後的迦勒底，但哪怕他知道，中原中也還是會說出這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