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上飛鳥愣了一下。
剛才她說出那句玩笑話時,其實是沒指望費奧多爾回答她的。
對方如此給她麵子接那句話,倒是讓她有些驚訝。不過仔細想想,她又釋然了,畢竟費奧多爾是個拿著劇本的影帝,最擅長的事說不定就是換著馬甲去騙人,現在說這些掉節操的台詞也沒什麼。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在於——
“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我可不是富婆呀。”
神上飛鳥眨眨眼睛裝無辜,她可沒有說謊,雖然她吃穿不愁,但那隻是基於平均數之上。在迦勒底的那一年她已經花光了自己的積蓄,距離成為真正的富婆還有一百個梅林老師的距離。
費奧多爾說完那句話就垂下眼,聽到神上飛鳥的回答,露出淡淡的笑意,好像對一切都了如指掌。
他說:“沒關係,我不介意。”
神上飛鳥:“……”
青年的眼神看起來很熟悉,神上飛鳥恍惚間想起了她還在神界的時候,曾有人也是這樣望著她,並且用熱情的求愛詩向她自薦枕席。
青年帶著純白的毛帽——不知他用了什麼方法把它洗乾淨,總之現在它潔白如雪——從帽子下漏出的發絲貼在頭發兩側,因為是東歐人的緣故,他的肌膚蒼白透明,本來是頹廢冷淡的模樣,在這時卻透露出一種難以言說的風情,詭譎的紫紅眼睛清亮閃爍。
神上飛鳥:真是見鬼,他看起來還有點誘人。
她喝了口果啤壓驚,換了個話題:“你要是對富婆感興趣,我可以給你介紹幾個,你是東歐人的話……唔,東歐我不太熟啊。那算了,你還是自己去找吧,加油哦,我會為你打氣的!”
費奧多爾笑了笑:“是嗎?我覺得……說不定你認識的那些人,我正好也認識。”
神上飛鳥:“什麼?”
她剛把杯子放到嘴邊,忽然想通了一件事,手頓時停住了。
她知道她遺漏了一件事。
她和BB,還有梅林都確定了費奧多爾是為了什麼目的,才會特意接近她,那就意味著費奧多爾知道她是迦勒底的禦主。問題來了,費奧多爾是從哪裡知道她的身份的?
這個答案一開始就擺在她麵前了。
她的行蹤一直被大福爾摩斯和北歐五國的情報部門記錄在冊,她雖然很少和除了大福爾摩斯之外的人聯係,但也很少刻意隱藏自己。因此,隻要有人能夠黑進他們的情報網中,找到藏在最深層的那份資料,就會發現名為【神上飛鳥】的少女的痕跡。
當然,前提是,他能看到那份資料。
極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但費奧多爾顯然是其中的一員。他應該是在北歐那裡發現她的情報,又發現她來了日本,便特意設局試圖接近自己。
但是,他接近自己又要乾什麼?
距離她今天把費奧多爾救下來,到他蘇醒,再到現在和他麵對麵坐著吃燒烤,總共也才過了十幾個小時。
他能從自己身上得到什麼?
神上飛鳥把杯子向自己傾斜,借此擋住她思索的表情。
她不說話,費奧多爾似乎察覺到了什麼,嘴邊有細小的弧度:“在想什麼?”
神上飛鳥本來還在發呆,聞言直接回答:“我在想桃子吃。”
現在正是吃桃子的季節,費奧多爾問她:“要去買點嗎?”
神上飛鳥笑笑:“不用,我在夢裡吃就夠了。”
費奧多爾沉默了一下:“……你真幽默。”
神上飛鳥:“謝謝誇獎。”
用一句想桃吃把俄羅斯人的問題堵回去,神上飛鳥拿起盤子裡的烤青椒,用筷子把青椒推下來,夾起來放到辣椒粉裡滾一圈,麵不改色的放進嘴裡。
吃完三串蔬菜,她起身,找了個借口去洗手間冷靜一下。
她還是很在意,費奧多爾到底是為什麼接近自己。
打開手機,她點開自己很少登錄的社交賬號,她在推特上關注了一個可以直接聯係到人的賬號,正想要給他發私信,手指滑動,看到他在幾天前剛發了一條訊息。
“奧奧放心飛,媽媽永相隨!”
後麵還跟著幾個王冠的標記。
神上飛鳥:“………………”
她眼角有些抽搐,先是看了看賬號注冊時選的性彆男,再退出去,找了另一個人。
同樣的一條推,隻不過後麵跟著的王冠表情比上一個更多。
神上飛鳥:這是在給她打call?
她按著太陽穴,感覺原本嚴肅的氣氛都沒了。
這兩個賬號都是私人賬號,幾乎沒有粉絲,隻有他們內部互相關注,點讚都是內部人的互相點。因此,沒有人知道他們到底在打什麼暗語,就算是無意間刷到也不會被關注。
再看發表時間,那正是她從米花町離開的那天。當時日本的公安警察好像是要抓她過去審問,BB就把這件事在他們群體裡廣而告之。他們警告公安警察之後,又氣不過,在推特上發了這樣的話語來表達對她的支持。
神上飛鳥有些無奈,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兩人都是男性,突然來這一句媽媽也太奇怪了吧?而且論起年齡是她比他們都要大才對。
不過被這麼無厘頭的支持一攪和,神上飛鳥意外地想通了。
從洗手間回來,她毫不意外看到座位上已經空無一人,看來費奧多爾連她會在什麼時間點發現真相都預料到了……不愧是拿了劇本的男人。
神上飛鳥坐下來,服務生走過來,告訴她剛才的那位先生已經買過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