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薩神族,有著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好戰因子。
神王奧丁也被人稱為戰爭之神,雷神托爾人高馬大,有雷霆萬鈞之力,正義之神提爾同樣擁有戰爭的神格,可以控製戰場上拚命廝殺的狂戰士。
儘管巨龍十分龐大,但堅硬無比的主神之槍,還是在他巨大而堅不可摧的外皮上留下利刃割開的痕跡,那些繃緊的、堅如磐石的鱗片,在世界上最銳利的武器之下,沒辦法抵禦分毫。
金發的神明毫不留情,長/槍揮出,在尼德霍格拚命保護著的脖頸處劃出一道深深的口子,好像是割開了動脈,龍血猶如噴泉一般向外湧出,化為一團沒有重力控製的血團子,輕飄飄地浮在太空之中。
她的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眼神明亮,因為激烈的戰鬥,她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大量的血液供給到她的四肢,她感覺身體仿佛輕得沒有重量。
麵臨戰爭,她開始興奮了。
當然,她自己身上並不是完好的。胸前有來不及避開尼德霍格的攻擊時的貫穿傷,四肢均有極深極深的裂口,她的右手被尼德霍格的隨從,一隻毒蛇注射了毒液,腫的像是蒸好的發麵饅頭,還有她為了捅穿尼德霍格最致命的胸口,強迫自己接了一招他的龍爪,留下帶著漆黑毒素的三劃傷口。
血液從她的額頭留下,漸漸覆蓋了半張臉。
好在還有梅林,花之魔術師從地麵給予了她支援,他的寶具不斷地幫她修複傷口,幫她回血,這讓神上飛鳥在與尼德霍格的戰鬥中不落下風。
相比之下,黑龍則是落入了劣勢。
神上飛鳥……她以前在阿斯加德的時候,並不是以強大的戰力為武器的。儘管她的主神之槍威名遠揚,但論起戰鬥力,雷神托爾才是阿斯加德最強大的戰士。
她可以成為神王,靠得是她的智慧,而不是戰力。
因此,尼德霍格在最初的那次決戰中,並沒有把她放在眼裡。這固然也有性彆差異帶來的偏見,在他們看來,女性神明似乎總是不夠去格登上戰場。但歸根結底,還是因為她是智慧之神,不是雷霆之神。
那個時候,黑龍咆哮著將自己帶劇毒的爪子攻向強壯的雷神托爾。這位世界上最強大無敵的戰士,正被無儘深海中的巨蟒耶夢加得所糾纏,尼德霍格忽然來一招左右夾擊,必然會使這個奧丁深愛的兒子命喪當場。
尼德霍格帶著報複般的心理,想要把所有光明的東西都摧毀。隻有這樣,他才能從心理層麵徹底擊潰奧丁。
直到他的翅膀被奧丁生生折斷。
一切隻發生在短短一瞬,他還未飛到雷神托爾身邊,就看到——準確地來說,他沒有看到,他隻是感受到了,有一抹金色的影子忽然出現在他背後。
巨龍神色微變,他轉動脖子,視角還沒來得及從正麵轉向背麵,就感覺背部一陣劇痛。
他的翅膀!
他瞪大眼睛,連最後一絲感覺都來不及感受。
他的翅膀,就被硬生生地從他的背部撕開了。
被他小看的神王抓著一片比起她自身要大太多的龍翼,冷漠地望著他,眼神傲然,不帶一絲感情。
尼德霍格隻感覺自己的心底,忽然湧出一種極其憤怒的火焰,灼燒心臟和骨骼,他緊緊咬牙,連喉嚨都發出可怕的震顫。
這場戰爭最終的結果告訴他,即使是智慧之神,她也有著整個阿斯加德最高的戰爭的神格。她素來以發動戰爭而出名,但是,當她親自騎上自己的八足駿馬,登上戰場時,那道光輝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擊落的,永恒之光。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然而,此時此刻,身處於不同的時空,卻又極其相似的太空中,他們所麵臨的情景,卻是驚人的相似。
失去了其餘阿薩神族的幫助,她還有所謂英靈的輔助,幫她修複傷口。好像永遠都是這樣,她的身邊從來不缺追求者,他們都是可以堂堂正正行走在太陽下的存在,而出生於死人之國的黑龍,卻隻能蝸居在毒與霧的王國仰望眾神。
巨龍甩動他的尾巴,發出憤怒的吼叫。
神上飛鳥靜靜地看著他,看著他的尾翼把向周圍的天體擊碎,好像在看一個在她麵前徒勞掙紮的敵人。
接著,她伸出手,從高空向下劃出一道弧線,在那一瞬間仿佛撕裂了空間,她的麵前出現十一維的黑洞。
“已經夠了。”她低語道,“讓一切都結束吧。”
……
地麵。
有了吉爾伽美什的助攻,上條身邊乾擾他步伐的毒物被迅速消滅。
他終於找到了一個機會,猛地向外跑去,身後毒蛇緊跟而上,甩下一條條濕漉漉的印記留在地麵。
對於這些,上條統統沒有在意。
他眼中隻有那一柱純白的靈裝,像十字架又像長劍,猶如遺世獨立般聖潔雪白的靈裝。
隻要用我的右手觸碰那個東西……
上條繃緊下顎,感覺全身的肌肉都在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