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席格能和自己換一個位置。
毫不知情的席格站到了他和雷妮絲中間,讓洛克增加了一點點安全感。
此時,西區的廣場上已經被工人們占滿,他們大部分是因為煉金廠倒閉而失業的工人,也有一部分已經找到了不太合理的工作,還有淪為了流浪漢、乞丐和罪犯的。
此刻,他們安靜地看著尊貴無比的女王陛下,走上了廣場中央的祭奠台。
由於每年生命節的時候,都會在祭奠台舉行隆重的祭奠,祭奠台被打掃得一塵不染,並且祭奠台屬於廣場最高的地方,隻有站在這裡,才能讓所有人看見。
生命教會的人點燃了祭奠台上的四顆火石柱,綠色的火光升騰,形成一道2米高的火焰鏡子。
鏡子中映照出了女王陛下卡捷琳娜的身影,讓洛克頗為吃驚。
這個年代,竟然有投影儀。
即便是廣場邊緣的人,也可以通過這四麵火焰鏡子,看見女王,並且聽見女王的聲音。
人們都在感歎生命教會的神跡。
機械教會的人對這種雕蟲小技頗為不屑。
礙於女王陛下的麵子,兩邊教會的人正在嘗試和平共處。
但也隻有在這種特殊的場合。
卡捷琳娜看著烏泱泱的人群,他們絕大部分都穿著灰色的衣服,就像是一片無垠的灰色海洋,灰色是西區的主色調,哪怕生命節來臨,他們也沒有多餘的錢添置綠衣。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就連西區的空氣,都要比東區渾濁很多。
卡捷琳娜的眼神不自覺地落到了洛克的身上,但很快就收回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名叫洛克·貝蒙的調查員越看越順眼,但她現在還有正事要做。
“大家好,我是女王卡捷琳娜。”
卡捷琳娜對所有人揮手示意。
工人們麻木地看著她,並沒有像東區人民和特雷大橋區的
市民那麼熱情回應。
理由也很簡單,因為那些人都是在女王的統治下豐衣足食的人們,他們自然感激女王,而這裡的人,不是在溫飽線上掙紮,就是與疾病和死亡對抗。
洛克對他們的反應也不意外,他們沒有往台上扔臭雞蛋,就算是對王室的尊重了。
當然,這也許和他們就連臭雞蛋都要當做珍惜的食物有關。
卡捷琳娜對著眾人深深鞠了一躬,
“非常抱歉,新的煉金法案,讓你們失去了工作,但我不會修改煉金法案,因為這關係到你們的生命安全和整個西區的安危。”
廣場上立刻爆發出了各種聲音。
如果不是有衛兵和治安官們阻攔,也許會有工人激動地衝上前。
“女王陛下,您是不想讓我們活了嗎?”
“我們堅決抵製煉金法案,我們要生存!我們要生存!”
“我們要工作,我們要工作!”
被治安官阻攔的工人們激動地呐喊著。
他們不怕被治安官或者衛兵當場打死,因為失去工作的他們已經花光了積蓄,早晚都是一死。
卡捷琳娜既沒有被工人的氣勢嚇到,也沒有表現出高高在上的偏執與高傲,而是語氣平和地說道,
“我知道,你們很多人都因為不合規的煉金工廠倒閉而失業,很多家庭都麵臨著巨大的挑戰,我今天站在這裡,就是為了解決你們的問題,所以還請你們耐心地聽我說。”
人群逐漸安靜了下來,他們看著美麗的女王卡捷琳娜,突然感覺到她身上有種不怒自威的氣質。
“我知道,你們覺得東區與西區是兩個世界,存在很多不公,為什麼貴族和資本家就可以揮霍無度,而你們卻要飽受饑寒,失去工作就意味著日子墜入深淵?成為最令人不齒的流浪漢或乞丐?
“為什麼你們不能任意進入東區,過特雷大橋還要支付昂貴的車費?
“為什麼你們生來就低人一等?議員們拿著你們的選票上位卻開始疏離你們,鄙視你們,製定各種稅務法案來剝削壓迫你們?
“為什麼圖門王國明明看似富足,你們生在人人都羨慕的帝都,卻過著連狗都不如的生活?”
卡捷琳娜成功引起了廣大西區市民和失業工人們的共鳴,他們的眼神從麻木變得憤怒。
人群中有人呐喊道,
“對!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洛克隱約有種不妙的感覺,看著越來越多的工人圍過來,看著西區廣場上聚集的人數從上千人變成上萬人,甚至整個區域的建築物上都站滿了人,人群的密集讓洛克都忍不住覺得震撼。
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麼多人,灰色的影子們此時都有了屬於自己的臉,自己的表情,自己的情緒。
假如他們的憤怒可以凝結成實質,洛克相信科索爾克將遭受一場難以估量損失的海嘯。
“這世界存在很多的不公,我們無法選擇我們的出生,甚至很多人無法選擇自己的未來,我今天站在這裡,就是想要給你們一個選擇未來的機會!”
卡捷琳娜意識到所有人的情緒已經被拉到高潮,於是大聲說道,
“所有失業的工人們,我願意為你們的未來負責,我現在給你們兩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