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晟麵沉如水。
他冷聲吩咐:“把玉泉宮的起居錄拿來。”
姬晟早讓玉泉宮的人把容雙的一言一行都記下,哪怕不去玉泉宮,他也要清清楚楚地知道她每天在做什麼。
等看完柳七娘和容雙的那番對話,姬晟狠狠地攥緊了手裡的起居錄。
她哪來的膽子?
她哪來的膽子說什麼“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她這樣的人還想和誰“永以為好”?!
張口喜歡閉口心意,簡直恬不知恥!
想到柳淩那番明顯在遮掩著什麼的解釋,姬晟感覺心裡有把火燒得厲害。
直至看到柳淩站在殿外沒入內,他臉色才稍稍緩和。
柳家對他來說是最可靠的存在,也是他唯一在意的親族,他不可能讓姬容雙那個不知廉恥的女人嫁到柳家去。
就算柳淩真的喜歡她,他也不會答應。
姬晟眼底滿是陰翳。
他不知道姬容雙那個女人有什麼好,李尚書剛提出要給她招駙馬,就有這麼多人急不可耐地跳出來求娶她!
這天是除夕,朝臣們都識趣地沒拿政務來擾人,姬晟難得空閒下來,卻發現自己沒什麼想做的事。
他坐在殿中一頁一頁地翻看著玉泉宮那邊送來的起居錄。
忘記了這幾年的事,她口裡提的最多的是“北疆”。
她是真心想著要回北疆去的,要是有個駙馬的話她就帶著駙馬回去,沒有也無所謂,她一個人回去也可以。
那種荒涼又貧瘠的地方,有什麼好想念的!
姬晟握緊拳。
他本來想晾著她,讓她一個人過除夕、讓她知道什麼叫無依無靠、讓她明白她的未來拿捏在誰的手裡,看著滿紙的北疆卻完全無法忍受。
姬晟放下起居錄走出門。
天空飄起了雪。
姬晟快步走向玉泉宮。
玉泉宮離他的寢宮最近,拐個彎就到了。他邁步踏入拱門,隻見玉泉宮中冷冷清清,連走動的宮人都少。
見他來了,守夜的小宮女跪了一地,小聲稟報說:“殿下已睡下了。”
姬晟擺擺手讓她們退下,徑直撩開重重帳幔走到她的臥榻之側,居高臨下地注視著她沉靜的睡顏。
良久之後,姬晟坐到塌邊輕輕撫過她柔軟的臉頰,緩聲說:“姬容雙,你最好乖一點。你再這麼不聽話,我會忍不住讓你哭、讓你疼、讓你好好記住教訓。”見她依然熟睡,姬晟湊近親上那暌違已久的唇。
隻輕輕那麼一親,他便有種把她拆吞入腹的渴望。
他恨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