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晟察覺容雙的異樣,用力收緊五指,把容雙抓得手掌發疼。
容雙不由抬頭看向近在咫尺的姬晟。
這人又怎麼了?
姬晟怎麼了?姬晟當然是氣炸了。
出來這麼大半個時辰,她就當著他的麵和不同的人勾三搭四!
她以為她轉開目光,彆人發現不了她剛才盯著柳淩看嗎?
他就不該讓她出來!
他該把她關在玉泉宮,不允許她見任何人,若是她不聽話,他就灌她些藥,讓她隻能躺在榻上任人擺布。
她當初怎麼對待他,他如今就該怎麼對待她!
容雙感覺姬晟的目光有點可怕。
她頓了頓,試著喊:“皇弟?”
姬晟看了眼天色,對柳家兄妹說:“我看天上有朵烏雲,說不準要下雨,我們先各自回府吧。”
柳七娘想說點什麼,柳侍郎卻拉住她的手製止了她,把手裡剛畫好的花燈放到她手上。他朝姬晟說道:“公子且放心,我會帶七娘回府的。”
姬晟點頭,目送柳侍郎拉著柳七娘往柳府的方向走,才一語不發地攥緊容雙的手,吩咐左右伺候的人去把拉車拉到街口等他們。
容雙才把沿岸的街道逛了一半,見姬晟這就要回宮了,眉頭一跳,覺得這人越發喜怒無常。她說道:“天色還早,這就回去了?”
姬晟冷笑:“不回去,你還想見誰?”
見了薛昌、見了柳淩還不夠,她是不是還要把謝霽和陸雲初也見了才甘心?
容雙見姬晟明顯在生氣,感覺他很沒道理。她停下來說:“我剛才說了,我和薛將軍就是偶然遇上。”
姬晟眼神更冷了:“偶然遇上,你能讓他去把甲衣都換了,你能和他逛那麼久燈會、說那麼多話?你和他若真沒什麼,他會口口聲聲說你們之間不清白,為了你的清譽要當你駙馬?你若當真問心無愧,為什麼要故意寫封密信替他‘澄清’?!”
容雙頓住。
麵對這些指責,她啞口無言。
她不可能在人來人往的街道上和他你來我往地分辨,向他解釋“不清白”是怎麼回事、“密信”又是怎麼回事。
容雙隻能說:“薛將軍對你忠心耿耿。”
姬晟說:“我知道。”
薛昌對他當然忠心耿耿。
要不是因為薛昌對他忠心耿耿,他早就在薛昌說出他汙了長公主清白、向他提出要迎娶長公主時就把人殺了,怎麼會繼續讓他身居要職、戍衛京畿。
他一點都不想知道薛昌和她一路同行去北疆時都發生過什麼。
光是想到他們那時候曾經你儂我道地儂許下山盟海誓,而讓他們一起出發、給他們獨處機會的人卻是他自己,姬晟就覺得自己快要發瘋了。
他明明想要當做什麼都沒發生、想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們偏偏還一次次在他眼前提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