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開一看,果然,玄龍帝的傳位遺詔。
同時。
還是一份賜死太子的詔書。
理由則是,太子叛國!
至於傳位人選嘛……
“有趣。”
“傳位給他嗎?”
“這份聖旨要出現的話,大周怕是要熱鬨了。”
蘇辰將這能讓大周巨變,六郡十府,巍峨天下勢力都大變的先皇遺詔,隨意卷了卷,就扔進納戒中。
另一邊。
逃到了錦江河畔的齊王女,麵色一變,摸向腰間,不知何時,她的衣袍破了個洞。
先皇遺詔,已不翼而飛。
“難道……丟失在那竹林裡了?”
“可惡。”
“那人到底是誰,巔峰一品,為何沒聽說過他這號人物,我還沒看清楚他的臉……”
讓她再回竹林一趟,她是不敢的,護命玉牌,格外珍貴,這一枚還是先皇賜予她父齊王的。
“實在不行,就請龍軒君出手,他可是無上一品,奪回遺詔,易如反掌……”
“怕是見了龍軒君,不等出手,此人就會跪地求饒,雙手奉上先皇遺詔。”
是的。
去尋龍軒君。
齊王女咬牙,看著氣若遊絲,已成拖累的黑白二老,她眸中掠過狠色。
“抱歉。”
齊王女獨走。
滾滾怒江,翻騰而起,浮現兩道血色。
……
……
“祭拜一下吧。”
昏天黑地。
仍是大雨滂沱。
蘇辰穿著草衣鬥篷,青雀打著竹木傘,一同來到小院竹林深處,這裡有座孤墳。
“不是要進京嗎?”
青雀滿臉狐疑。
蘇辰伸手,掌心展開,裡麵躺著半塊殘玉。
刹那。
青雀如遭雷噬,難以置信看著蘇辰,聲線都顫抖起來,竹木傘都滑落在地。
“你……怎麼有這個?”
她,慌亂取下,貼身佩戴十五年的殘玉,跌跌撞撞而來,兩枚殘玉貼合在一起,無縫無暇,宛如一體。
“這是你母親的墳……”
青雀看著這座孤墳,她紅了眼眶。
在畫舫樓船上。
她想過無數次,尋到父母時的場景,想過無數次如何訴說對他們拋棄她的恨意。
但,從沒想過,會是這樣。
這股情感……
她,好難過。
“娘!”
青雀嚎嚎大哭,在孤墳前,她抱著墓碑,卸下了防備,頭一次像是十五六歲無助的少女。
哪怕在樓船時,麵對江陵侯,入眼全是絕路,她也不曾如此無助,而是決絕跳江赴死。
大雨滂沱,雷聲轟鳴,越下越大。
這雨水,打濕了青雀的衣衫。
“會著涼的。”
一把竹木傘,撐在了青雀的頭頂。
青雀抬眸,通紅的眼眶,對上了一雙清亮的眸子。
她,還在哭泣。
雨幕。
竹林。
孤墳前。
一襲玄衣,為哭泣的素衣少女執傘,良久良久。
哭泣聲停歇了。
這雨,卻是越下越大。
隻是不知為何,任狂風搖擺,大雨滂沱,也再無法打濕少女的半片衣角了。
“她……是怎樣的人?”
少女問。
“很好的人。”
“她對你很好,她,願意拿命給你換來一個安樂如意的未來。”
蘇辰低語。
恍惚間。
他想起了,竹林廢宅裡,那蒼老女子,決絕的赴死,以性命締造五臟六腑奇藥的生長。
讓這一諾有了千斤重。
亦是她這一死,送他入了臟腑,入了九煉境,踏了第三重,也替八年前的故友,一劍送葬了大梁,替當年的故人斬碎了心中痛苦的鎖……
“我……父親呢?”
少女還在問。
“不知道。”
“我跟他不太對付。”
“如果還活著,也會對你極好吧,你值得這世間一切的美好……”
少女沒有回答。
她,抱著墓碑昏沉過去。
到底還是勉強了些。
剛養好的傷勢,心緒失控,再加上初秋之雨正寒,青雀,感染風寒了。
“看似堅強。”
“但,到底隻是個十五六的小女孩啊。”
“也該早些讓她修行了。”
一縷縷長生氣,送入她的體內。
蘇辰背起青雀,簡單收拾一下,將她放入木箱子裡,背著木箱子就要進京了。
在他腳邊,一隻晶瑩剔透的墨玉小龜,四隻小短腿奔騰,竄出屋子,生怕再跟丟了。
一品之感,遙遙無期。
他卡在這二品臟腑圓滿,九煉之境的第三重臟腑貫通氣相融,已經太久了。
他有感覺。
或許。
大周皇宮,所帶來的典籍無數,古老大虞傳承下來的密藏中,就有他踏進一品的機緣。
至於,雲隱山的仙蹤……
蘇辰不敢去。
至少,一品前,不敢去。
就算成了一品,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才行。
這一隻仙鯨留下的恐怖印象,冰封天地,三百裡,乃至是上千裡,至今,蘇辰仍無法忘記。
就這。
還隻是現今無意識散發氣息所造成的。
很難想象。
真正仙鯨暴怒下,會是何等的天災浩劫,怕是大梁也能旦夕覆滅了吧。
人,畏仙。
他不是人,但身懷長生秘密,更畏懼強大存在。
木箱裡。
青雀在呢喃。
“許爺,你也會離開我嗎……”
蘇辰不答。
良久。
他止步,輕撫青雀發絲,像是在許諾,亦像隻是安慰。
“不會。”
“在你能保護好自己前,不會……”
大周玄龍朝二年。
三月初十。
大雨。
還是大雨。
蘇辰直奔京城而去。
箱子裡的少女,逐漸好轉,又變成了嘰嘰喳喳,吵鬨的一隻青雀,圍繞在蘇辰身旁。
隻是,這一次,似有莫名情愫在少女眼中萌芽。
“今日,我教你修行。”
見雨停不下來了。
荒郊野嶺。
蘇辰尋了處破廟,拂去青雀身上草衣的雨水,鄭重的說著。
“修行?”
“許爺,你不是普通太監嗎。”
青雀道。
“要叫師傅。”
“誰說普通太監就不能教人修行的?”
“修行,我還是會一點點的。”
蘇辰比劃了一個一點點的手勢。
隨後。
他自地上撿起一根枯枝。
“我修行的法,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