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戰!”
刹那。
周人一品如夢初醒,齊齊俯首,連連道。
“止戰!止戰!”
梁人仍不肯罷休。
他們,折了一尊宗師!
今日。
為斷絕大周皇血而來。
寸功未見。
如何能退?
“蘇公,你也是梁人,覆滅暴梁時,不曾見伱。”
“周人施虐時,不曾見你。”
“現在,止戈平戰,倒是見你了。”
“周人屠殺梁人,你可曾見過?周吏在我梁地橫行,欺男霸女,辱人奪產,你可曾見過?”
“七教,上百門閥,連同焰帝天威,逼得我等梁人窮途末路,你可曾見過?”
“那時,不見你止戈平戰,今夜,我等赴死而來,為何你跳出來了?”
有黑發老叟,殘暮絕巔,此時走出,字字泣血,句句含淚。
他,不惜死。
仍在控訴。
“你是梁人,我梁人的無上一品,怎能如此偏幫周人!”
在他身後,梁人沉默,隻是堅定的站在他的身後,一步也未退。
這,就是他們的心意。
他們不能退。
退。
則生路斷絕。
進。
還有一線生機。
遠處。
周人一品們,遠遠後退,麵露冷嘲,唯恐有血濺到他們身上。
“一群瘋子,微末之身,也敢招惹一尊剛斬了宗師的無上一品?”
“嗬嗬。”
“這位蘇公,可剛被焰帝冊封了大周紫袍,無上監的身位,顯然早就被陛下招攬,歸順我們大周了……”
周人一品,議論紛紛。
下一瞬。
蘇辰視線飄來。
在周人中,有一黑袍,瞬間變了臉色,他感覺,蘇辰在看他。
不妙!
被發現了?
“既如此。”
“我便斬了這大周的監國太子,給你們一個暫時的交代吧。”
“我為梁人,大梁三公之首!”
“當為天下人計!”
蘇辰低語。
這一瞬,風雪淩厲了起來。
“不!”
“我不是監國太子……”
天武帝,一陣叫罵。
當年,絕世一劍斬了他這尊妖魔皇帝。
現在變得更強了。
那一劍都不曾出,又讓一尊宗師隕落。
早知如此。
他就不鼓動,眾人動手了。
“不!”
“我不是監國太子……”
“其實,我也是梁人……”
天武殘骸大喊,就要蛻下人皮,表明身份。
這一瞬,起風了,刮開了黑袍,露出了天武殘骸,那一張人皮的太子容顏。
“不!”
天武殘骸,驚恐嘶吼。
下一瞬。
雪,落了。
這風這雪,再度染上了一抹血腥。
“你是不是梁人不重要,你是監國太子,死在我手裡,這很重要。”
蘇辰取走一滴沾染鮮血的落雪。
他認出了對方。
天武帝。
但,這不重要了。
“這尊蘇公,真是我們大周的人嗎?他,殺了監國太子殿下……”
在場周人動搖。
貌似。
雄才大略的焰帝,都沒能招攬這尊大周紫袍,無上監啊。
回想金鑾殿上,冊封大周紫袍,隨後便迫不及待禦駕親征的一幕幕。
在場周人,如夢初醒,眼神恐懼起來。
焰帝……這是得罪了蘇公,舍棄皇城,逃命……去了?
“焰帝,不當人子!”
在場一品,心中痛罵,再無僥幸,重新顫抖起來,如同鵪鶉。
“交代夠嗎?”
“不夠。”
“可以再殺。”
氣氛沉默。
在場梁人,互相對視,最後,還是那一尊黑發老叟,遲暮絕巔,走了出來。
“這一退。”
“如果,宗師龍軒君來尋我等,該如何?”
他在問。
“第一,龍軒君,離不開皇陵。”
“皇陵的事,他不處理好,吾亦會去尋他,將他抓回皇陵。”
“第二,吾所說的可以再殺,不止是殺大周皇血,也可能是殺你們。”
“吾與你們,素無交情,不是嗎?”
蘇辰在答。
這一刻,已有梁人一品,萌生退意。
是了。
宗師,不容輕辱。
三問之下,他們再不走,必遭雷霆之怒。
“小老兒隻問一點。”
“蘇公,您是梁人一品否?”
黑發絕巔,仍在問。
“是。”
蘇辰答。
“止戰!”
“退!”
“我等大梁的蘇公讓我等退,我等必然遵從!”
梁人一品,以遲暮絕巔為首,齊齊躬身,轉身就走,再無一絲遲疑。
轉瞬。
登天樓,蕩然一空。
就隻剩下。
大周一品,還停留在這裡。
這些大周一品,跟蘇辰大眼瞪小眼,氣氛隱隱有些焦灼。
“你們還不走做什麼?”
蘇辰浮現不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