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昔年,竹林廢宅裡的那一諾。
隻是真的為那一諾嗎?
蘇辰,也不知。
藏書樓下。
青雀,探出小腦袋,拎著蘇辰給她的禮物,朝遠處張望,小跑過來。
“許爺,外麵那人是誰啊。”
“無關緊要。”
“本該有機會成為朋友的故人。”
蘇辰執傘,在這雨中,撐在了青雀的頭上。
“這給我的嗎?”
青雀高高舉起禮物,歡呼雀躍,又變成了那個嘰嘰喳喳的小青雀,圍繞著蘇辰亂轉。
裡麵是一瓶香水。
還有一本人間修行的劍技,名叫劍疊浪,脫胎於萬千劍道變化,凝結於一劍中的葬星,為簡化版。
哪怕沒有蘇辰這般的驚天悟性,也能修行成功,踏一品,斬絕巔。
然而。
現在用不上了。
“劍技,謝謝許爺。”
“以後。”
“就讓我青雀保護許爺了。”
青雀發自內心的開心。
她現在很強大了。
哪怕傳說中的一品,都能比擬,天下足以縱橫,什麼江陵君見了她,也隻能求饒。
這下,她終於能保護普通太監的許爺了。
“好好。”
“以後,許爺就靠青雀保護了。”
蘇辰揉了揉青雀的小腦袋。
這一.夜。
有馬車,打著西廠的招牌,出宮,一路向北,直奔五十裡外的錦江城而去。
這一.夜,風雨雷電,呼嘯交加。
皇宮,滿是血腥氣。
也就是被這風雨遮擋住了。
“桀!”
“你敢造反?”
“你,不怕陛下歸來,將你母妃千刀萬剮,淩遲處死嗎?”
有絕巔一品,吐血怒罵。
其餘一品,亦帶著憤怒,注視著這一尊不知死活,敢於兵變的年輕皇子。
殿內。
龍椅上。
電閃雷鳴,帶來的光,照亮了這年輕皇子劍眉入鬢,英俊冷漠的容顏。
他未將這些大周底蘊放在眼裡,他的靈眸,遠遠望著皇宮外離去的馬車,似有遺憾。
恍惚間。
他又想起,幼年時,長有一雙異眸,流落於民間,時常遭受欺辱時的悲慘歲月。
那年十歲。
他在流浪,被惡匪抓住,關入翁壇,欲要對他采生折枝,變成街邊悲慘乞兒,他們的搖錢樹。
他靈眸覺醒。
遠眺十萬裡山河,尋找著能夠讓他脫困的修行法。
那是。
他,第一次見到蘇辰。
木槿樹下。
繁花盛開。
他背負好友屍骸,一劍風雨,斬破三千甲,腳踏風雨,還有木槿花離去。
那時。
他亦有所悟。
得真意。
氣自生。
斬翁而出,禦水化劍,殺惡匪二十七。
逃出生天!
第二次見蘇辰,在梁皇城。
那時。
他被玄龍帝迎回,卻因仙道天賦出眾,被生父焰打壓,趕赴梁都,充當質子,以表兩國和睦。
豈料。
梁都巨變。
他遠眺皇城,看到驚天一劍,又看到了他,他背負友人,折下梅花一朵,遠赴青山,為友送葬。
青山裡。
他在守靈。
他在青山外遠望。
那時。
他就有所仰慕。
此生,定要與他為友!
他一生孤苦,唯有此人,能做他朋友!他孤傲自負,也唯有此人,配做他朋友!
“兜兜轉轉。”
“十年!”
“我仰慕十年的摯友,卻要為一個雜靈根的孤女,做我的敵人……”
“不能為友,逐鹿天下,你死在我手裡,倒也算是個不錯的落幕。”
桀,不覺得他會輸。
人間修行,如何能夠跟他走的通天仙路相提並論。
“那時,我會以友人身份,為你送葬!木槿銀花,漫天桃花,會鋪滿你這風雪劍仙的棺樽。”
太子桀收回眸光,望向眾一品時,眸冷漠如冰,他凝視著那尊絕巔,露出輕蔑笑意。
“吾天賦絕世,不留把柄,不做出在意我那母妃的舉動,如何能讓焰帝放心?”
“千刀萬剮,淩遲處死?”
“放心。”
“吾已經做了。”
“棄我去者!統統該死。”
刹那。
殿內,鑽進了三十黑甲衛士,眸光呆滯,揮舞起了手中兵刃,竟然每一尊都有一品水準。
其中強大者,更有圓滿真意,如雷將軍,比肩絕巔。
“怎麼可能!”
“這是什麼邪術,竟能造就如此多數量的一品修行?”
眾一品,大驚失色。
唯一的變數,離了皇宮,在皇城,他再無顧忌。
“你死定了。”
“焰帝歸來,迎回大周鎮國手段,必讓你這逆子不得好死!”
有一品將死,怒罵。
“那也要,他能活著回來才行。”
“風雪劍仙去了。”
“他,回不來了。”
“就算回來,又怎樣!他能弑父登基,吾亦能。”
桀,在笑。
轟隆隆——
風雨雷霆交加。
這一.夜,皇宮血流成河。
第二日。
金鑾殿上,有十數一品人頭,兩邊有甲士三十,百官麵麵相窺,顫抖不停。
“吾為桀帝,誰讚成,誰反對?!”
他,稱帝了。
……
……
風雨交加。
馬車裡。
蘇辰手握仙術典籍,仔細研讀,隻是不是扭頭看向皇城,眸光深沉。
“許爺,你在看什麼?”
青雀有些疑惑。
“沒什麼。”
“隻是在想,權勢,很重要嗎?為一把椅子,到底要死多少人才肯罷休。”
風雨有些大了。
蘇辰撩開車簾,遙望再度籠罩於無儘雨幕中的天下山河,體內,青玉之氣貫通全身。
他,小一品圓滿了。
下一步。
就是大一品了。
一品儀式,蒼生願,為極境一品,踏進宗師時,所需要完成的。
得了無字書後。
蘇辰方看清了腳下的路。
極境一品。
亦有小一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