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桀。”
“看來,在這亂世,伱打破胎中迷,難上加難啊。”
不過,短短半年。
桀的棺樽裡。
那一朵九葉蓮花,枯萎了七葉。
在這天殘地缺,動亂的亂世,他還在繈褓嬰孩時,就死去了七次。
玄龍十年。
三月。
風雪還在落。
遮天蔽日。
席卷整個天下,人族疆域,無儘之海,妖魔山脈。
這一日,蘇辰下山了。
他踏著江河冰麵,看著碼頭空蕩,船隻稀少,有零星漁民,愁容滿麵,破冰捕魚。
“老丈,這是怎麼了?”
蘇辰遠眺天下,隻見魔氣滔滔,還有血氣彌漫,生靈塗炭,有亡魂萬千,在哀嚎,在痛苦。
才三個月,萬民怨念,就龐大了十倍不止,在朝兩個方向彙聚。
南北對持,一周一梁,兩道魔影。
“還能怎麼了。”
“妖魔下山,增加賦稅,又遇上了大周叛亂,這天下一直在打仗!”
“苦啊。”
“要是玄龍陛下還在就好了。”
“再加上風雪劍仙。”
“或許。”
“就不會打仗了。”
老漁民,看著漁網裡的收成,臉上的溝壑,又多了幾分愁苦。
他走了。
帶著愁苦離開了。
蘇辰手掌伸開,裡麵有老漁民的一根頭發,他施展了融魂追憶。
就這樣。
他看到了,這三個月發生的事情。
……
南方。
十萬妖魔下山。
有獸,有邪,作亂三千裡,吃人,食魂,赤地千裡,不留活口。
十座大城,小城池城鎮近百,淪為空城。
北方。
還有舊周作亂。
南北夾擊,勢要滅絕大梁根基!
山河氣運,潰散大半。
人間塗炭。
蒼生怨念彙聚。
原本等仙臨的古宗師眾,消失無影蹤,唯恐被這蒼生怨念,人間濁氣,沾染半點,不敢擔這因果。
“如今天下,雖名為大周,天下大一統王朝,但還是周梁兩分,分崩離析,亂世飄零……”
蘇辰離開碼頭,一步步朝著皇城走去。
一路走來。
他遇到了逃荒的流民,潰散的官兵,還有落草為寇的江湖客。
這裡是皇城,都是如此。
大梁局勢,糜爛何等程度,可想而知。
破廟。
積攢厚厚落雪。
有一輛馬車停放在廢棄草欄。
蘇辰駐足。
在廟裡,有妙齡女子,與白袍年輕人纏.綿,仿佛察覺蘇辰的目光,她露出惹人憐惜的模樣,掙紮起來,朝蘇辰呼救。
“公子救我!”
“這歹人見色起意,輕薄於我。”
“如蒙公子相救,奴家願以身相許,侍奉公子左右……”
對此。
蘇辰無動於衷。
隻是駐足。
一直背對蘇辰的白袍年輕人,身軀顫抖,轉頭過來,露出了與他年紀不相符的枯槁皺褶容顏,伸出了顫抖的手,滿臉恐懼,警示蘇辰。
“快走!”
“她……是妖魔……”
破廟門前,蘇辰還是駐足。
撲通!
白袍年輕人,不,老人,倒在了地上。
“公子,莫不是嚇傻了,知曉吾是妖魔,竟然還不逃,嘖嘖,也算你有自知之明。”
“看來,你也知曉,你逃不掉。’
“你這皮囊,倒是沒他的好看。”
“不過,本姑娘不挑食。”
這女子,衣如薄紗,半裸半露,咯咯笑著,如銀鈴之聲,赤著雙足,朝蘇辰勾手,發出魅惑之音。
“來!”
有妖氣湧動,化作香風,湧進蘇辰口鼻。
隻是。
她百試百靈的妖法,沒了效果。
破廟前。
蘇辰駐足,仍在破廟門前。
“嗯?”
這女妖,露出冷笑。
“看來小瞧你了,原來是個有修行在身的小子。”
“隻可惜。”
“吾離一品妖邪,都隻差一步!”
“來!”
她加重了話音。
妖風彌漫,香氣濃鬱十倍不止,朝蘇辰口鼻而去。
“原來隻是個小妖邪。”
“皇城腳下。”
“小妖邪,都能這麼放肆了嗎?”
蘇辰在敘說。
下一瞬。
他踏出一步。
轟!
惶惶氣血,如大日,此時展露在這蝴蝶女妖的眼前。
“不!”
“你是宗師?”
這一刻,蝴蝶女妖驚駭欲絕,連連後退,想要躲避這熊熊大日火浪。
她連連呼喊。
“你是古宗師?天盟,跟我妖魔山有約定,山主不下山,妖將不出手,他們亦不插手凡俗……”
“你敢打破這一份誓約不成?”
這話語中,威脅意味明顯。
妖魔山主。
每一尊,都是上位大妖魔,比肩先天大境。
妖將。
或許,則是大妖魔。
“天盟誓約……”
蘇辰沉吟。
蝴蝶女妖露出笑容,她又得意了起來。
“是的。”
“你敢違約,必死無葬身之地,到時,你們天盟都容不下你,會親手將你處決!”
蝴蝶女妖大笑。
妖魔山勢大。
在大虞時,就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