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身影,在黑暗中屹立,為首的那一尊赫然是大虞月,銀色長發,如太陽般的眸子。
格外難得。
他們齊聚在了這裡。
隻因一人。
不!
或許該說是一劍更為恰當。
良久。
大虞月,開口了。
“這一劍你們看到了嗎?”
場麵沉寂,無人說話。
他們當中不乏第三境的宗師,甚至連亞先天,先天大境都有兩位。
但是,就是沒有人開口說話。
那一劍,有些過於可怖了,把他們嚇到了。
“雖知曉寧夜絕非風雪劍仙對手,但隻是沒想到,他隕落的這麼快。”
“還死在了如此一劍之下……”
大虞月揉了揉眉心,在歎息。
原本。
他對風雪劍仙,隻是顧忌一二,真要出手的話,殺之易如反掌。
他不想折損壽元,所以,給風雪劍仙培養了一個對手,絕世第二仙,十絕傳人,黑蓮。
不求黑蓮斬殺風雪劍仙,能牽製一二,就足夠了。
但現在。
他感覺,風雪劍仙有些失控了。
“或許。”
“真的不是天機閣的問題。”
“而是,他真的是一品……”
“極境……”
大虞月,思索這個猜想,哪怕是他,皇族修仙登頂者,仙路第十重,十絕傳人,亦是感覺一陣心悸,靈魂都戰栗。
不可能。
絕無可能的。
極境者,就算在真正的人間,都屈指可數,一個時代方才一人。
這掌中小天地,殘破人間,如何能誕生出這般傳說中的真龍來。
“誰去殺他?”
大虞月雖在問,視線卻定格在那唯一的大虞先天大境身上。
“大虞月!”
“想讓我死,可以直說。”
“告辭!”
這尊先天大境,臉色大變,毫不猶豫,轉身就走。
他,也比寧夜強上一些。
那一劍。
或許有先天大境,能接下來。
但絕不是他。
氣氛更加沉默了。
“既如此。”
“就讓山河一統,引來天怒,讓天來殺他吧。”
這一日,帝龍,走出登天樓,朝藏書樓而去,與少年洽談。
藏書樓外,兵甲如山如海,團團將這裡包圍住。
“嗬!”
“大虞皇族們要捧我為帝!以風雪劍仙的名義?”
藏書樓裡。
少年在飲茶觀月,聽聞這大虞底蘊的意見,不為所動,反倒嗤之以鼻。
似乎在說,憑你們也配。
“你走吧。”
少年,在敘說。
“什麼?”
帝龍,感覺他聽錯了。
“吾代表的是大虞底蘊,哪怕妖魔山,亦要敬重一二,吾等捧你為帝。”
“汝,可彆不識抬舉。”
帝龍,麵色一寒。
“是嗎?”
“在我看來,爾等認可,無足輕重,你覺得吾要強行登基為帝,執掌天下,會有誰能攔得住?”
“吾隻是想補足昔年遺憾,讓他親口認可我罷了。”
少年在笑。
他還在飲茶。
仿佛這天下間的一切,都不如那人的一句認可。
“不知死活。”
“既如此,日後你會死,風雪劍仙也會死!”
“一群不知死活的人間修行!”
“神氣什麼?”
帝龍暴怒,跳腳大罵。
隻是,帝龍這一尊第三境的宗師並沒看到,少年腳下影子,有一雙血紅色的眼眸睜開。
很快。
此地恢複沉寂。
這一.夜,藏書樓大門緊閉,再無人走出,唯有藥田又肥碩了不少。
“何苦尋死。”
桀在低語,放下鐵鍬,擦了擦滿是泥土的手。
角落裡。
水娘,瑟瑟發抖。
她想起來了這一份少年容顏。
在大周。
黑淵總部。
她曾經見過,就在一座冰棺裡,又這麼一具少年屍骸,容顏一模一樣,除卻沒有那一雙琉璃般的眸子。
依稀。
她記得,曾聽人說起過。
這是黑淵第一代教首的肉身,在天隕時代,被十絕術斬的魂飛魄散,隻留軀殼,在總部受香火供奉。
“必須要提醒徐歌,這裡危險,讓他不要再來了……”
水娘,小心翼翼,想回到樓頂。
可正好撞到了少年。
“你認識這具肉身?”
“這樣的話。”
“就容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了……”
“睡一覺吧。”
“遺忘吧。”
少年在低語。
……
皇宮。
風平浪靜。
過去了好七日。
皇宮裡的人,都拿藏書樓的大周黑龍服少年,毫無辦法。
天盟也避世不出。
一尊亞先天,除卻大虞底蘊出手,否則,天下無人能治。
反倒是不知誰將少年的話傳了出去,說這一座皇城,現在是一座孤城。
斷糧,斷商隊!
除卻修為絕世者,無人能前來皇城!
整個皇城百姓,全都在瘋狂的囤積起了糧草。
一時間,本就拔高的糧價,一日三變。
修行者,還能頂一頂。
隻要不消耗氣血,還有真氣,水米未進一個月也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