脫鞋上炕後,秦衛東掀開一卷被褥,將自己整個人裹了進去。
“啊!……”由於裹被子時,被褥碰到手背上的傷口,令秦衛東痛得直咧嘴。
躺在土炕上,看著牆上《以糧為綱》和《穆桂英掛帥》的年畫,再看看舊報紙糊起的頂棚,秦衛東啪地拉滅了電燈,讓自己躲進黑暗裡,回憶起今天發生的事情。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早已經感到了疲憊的秦衛東,卻怎麼都睡不去,聽著靠北牆放置的幾個糧食甕和破櫃子後麵,那一窩或者幾窩老鼠開始活躍的聲音,在趙小寧家發生的事情,再度放電影一樣,一幕幕出現在腦海裡。
不就是嫌我家窮嗎?不出三個月,我讓你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萬元戶。
明天就去圖門鎮找高玉平,開啟我的財富之門。
當秦衛平輕手輕腳走進睡房的時候,二弟秦衛東已經響起了輕微的鼾聲。
看到二弟的手臂伸在被窩外麵,秦衛平深長地歎了口氣,輕輕地幫他把被子蓋好。
自從知道二弟因為犯錯誤不能提乾後,秦衛平就為他和趙小寧的婚事捏了把汗。
自己和父母都是本本分分的莊戶人,除了日出而作,日入而息,隻知道從土地裡刨食兒,最多就是再養點牲畜和家禽,換點錢補貼家用。
其實,作為莊戶地裡大拿的秦大年,家裡糧食畝產是村裡最高的,加上郭玉蓮養牲畜和家禽的收入,原本家裡日子是挺好過的,就是因為郭玉蓮的父母常年生病,輪流進醫院,而郭玉蓮的弟弟又太沒用,家裡不得不把大部分的細糧拿去換錢,連同郭玉蓮養牲畜和家禽的收入,幾乎全部給郭玉蓮的父母付了醫療費。
秦大年家之所以這麼窮,就是給郭玉蓮的父母給拖累的。
而秦大年又是十裡八鄉難得一見的孝子,他對嶽父嶽母,跟對老母親一樣孝順。
秦大年當了十幾年的生產大隊大隊長,十年前因為一場大病,辭去了大隊長的職務。
當大隊長的十幾年裡,他從來沒有額外的拿公家一分錢好處不說,有時候還會倒貼。
家裡窮得叮當響,倒是賺了個好名聲。
還好秦衛平的泥水活不錯,農閒時跟著建築隊出去乾乾活,在補貼家用後,還能有幾塊結餘。
而那幾塊結餘,是留著娶媳婦用的。
再看人家趙小寧家,沒什麼負擔不說,這幾年趙小寧還因為搞地毯廠發了財,成了萬元戶。
原本指望著二弟能夠提乾當軍官,這樣還能勉強配上趙小寧,可二弟竟然不爭氣,落了個處分後退伍回家。
自家現在跟人家趙小寧家相比,已經是天上地下,人家不跟二弟吹,那就奇怪了。
聽著二弟平穩的鼾聲,秦衛平禁不住有些埋怨他,虧你還睡得著啊?愁死了!
早上7點鐘,秦衛東起床的時候,大哥秦衛平早已經出門去鎮上乾建築了。
見老姐秦衛霞竟然還在家裡,秦衛東便問她:“怎麼沒去上班啊?”
秦衛東知道,這時的老姐秦衛霞,在鎮上農機廠乾臨時工。
“今天歇班。”秦衛霞道。
“那你的自行車,借給我騎一下唄。”秦衛東道,“本來是想去借大家夥的自行車的,可他那輛自行車太破了,跟我那輛一樣,我怕壞在半道上。”
“你又去鎮上乾什麼啊?”秦衛霞問。
“跟戰友約好的,有點急事。”秦衛東知道老姐這輛鳳凰牌自行車是未來姐夫宋文清剛剛給她買的,特彆寶貝,就又說道,“放心吧,我會小心騎,好好保管的。”
“騎吧。”秦衛霞道。
“好嘞!”因怕父母問這問那,秦衛東騎上自行車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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