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建昌也不言語,頗為緊張地看著秦衛東。
“這施釉法就不對,釉層也薄了一些。”秦衛東道,“元代之前都是乾法施釉,明代開始都是濕法施釉。這件黑胎墨綠釉貫耳瓶分明就是濕法施釉。”
“你的意思是,這是明朝以後的仿品?”
“高仿。”秦衛東道。
“聽說,就算再高明的仿品,也做不到真正的紫口鐵足,可我這件貫耳瓶,已經真正做到了紫口鐵足。”高建昌道。
“不會吧?”秦衛東道,“據我所知,清代康熙年間,就已經將南宋官窯的‘紫口鐵足’仿到惟妙惟肖。
其實,‘紫口鐵足’的形成,就是因為其胎骨含鐵量高,受到二次氧化所致,足部露胎部分呈黑色,謂之“鐵足”;而有一層薄釉的口緣部分便泛灰紫色,俗稱“紫口”。
“你的意思是,這是清代康熙年間的仿品?”高建昌問。
“應該是乾隆年間的高仿品。”秦衛東道,
“由於加工精細,胎泥質量很高,胎骨很薄仍不變形,密度大孔隙小,乾隆年間仿黑胎瓷器的瓷質,是仿龍泉青瓷裡麵最好的。
我剛才用手掂過,這件黑胎墨綠釉的胎骨比較輕,重量適中,上手感覺輕而不飄,結實而不墜手,而康熙和雍正年間的黑胎墨綠釉胎骨要稍微厚一點,上手會有墜手感。
民國的高仿又稍微薄了一點,顯得有些輕飄。
這麼多年來,能夠把黑胎墨綠釉仿到七八分的,已經算是高手了。
這件,應該就是乾隆年間的高仿。
“這麼說,這件貫耳瓶,連1000塊錢都不值?”高建昌失望地看著秦衛東。
“誰說仿的東西就不值錢了?”秦衛東不以為然道,“品相這麼好,品質和工藝水平這麼高的仿品,存世量並不比真品多,也能值1萬多塊錢。”秦衛東道,“不過,我說的是現在的價格。要是過個二十幾年,這件東西,至少上千萬。”
“上千萬?”高建昌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的是錢嗎?”
“我說的是人民幣,不是美元。”秦衛東道。
“你這也太誇張了,都誇到天上去了。”高建昌搖搖頭,繼而,又欣喜而激動地看著秦衛東,“要是值1萬多,說明,這也是千裡挑一的寶貝啊。”
“百萬裡挑一。”秦衛東道。
“那你再幫我看看,這博古架上麵的所有老物件,還有多少是真品?”
“真品倒是有個十幾件,不過,也隻能算是老物件,根本稱不上文物。”
“老物件不就是古董嗎?古董不就是文物嗎?”高建昌不解地看著秦衛東。
“年代久遠,有極高曆史、人文和藝術研究價值,又比較稀少的,才能稱為文物。”秦衛東道,“這件黑胎墨綠釉貫耳瓶,才是硬碰硬的文物。這件寶貝,您可千萬不能出手,可以當傳家寶的。”
“那肯定不舍得出手。”高建昌點點頭。
中飯後,秦衛東見高秋慧對自己愛搭不理的,就以家裡有事為由,離開高建昌家,回家去了。
秦衛東離開後,高建昌就忍不住埋怨女兒高秋慧,“你看衛東多優秀啊,你怎麼就,對人家許貼不起來呢?”
“我不是跟您說過嘛,他根本不符合我擇偶的條件。”高秋慧見父親對她不滿,便也不高興地說道,“跟你們說,不要搞這種相親,搞得多尷尬都不知道。”
“衛東這麼好的小夥,你哪一點看不上啊?”高建昌責備地看著女兒,“你想找個大學生,可人家大學生,也得看得上你啊。再說了,大學生就能比衛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