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太醫院的人來了,當晚值夜的太醫證實那小太監確實去過太醫院。
所有的證據都指向李衍,衛皇後冷笑:“十一皇子,這下你還要如何辯解?”
許嬪急了:“皇上,十一斷不會偷盜的。您賞賜的物件哪個都價值連城,他犯不著半夜去菡萏宮偷啊!而且,皇後娘娘說這玉牌藏在舒太妃的靈位後,十一不高,壓根不可能爬上去的!”
衛皇後:“許嬪,十一皇子是不高,但不是沒腦子,搬凳子墊腳不會嘛!”
許嬪還要說,李衍拉了他娘一下,然後很爽快的點頭:“好吧,我承認當晚是去了菡萏宮。”
李衍還沒說完,衛皇後就興奮道:“皇上,你聽,十一皇
子自己都承認了。”
建寧帝蹙眉:“十一,你想好了再回答。”如果十一咬死不承認,他還能替他開脫,但如果承認了,他就不得不處理了。
畢竟,事發時,他金口玉言當眾說要從嚴處理。
君無戲言,總不好出爾反爾。
衛皇後:“皇上,您還等什麼!按照宮規。在後宮偷盜者,宮女太監一律杖斃,宮妃降級或罰到冷宮、掖庭都可。偷盜先太妃遺物,又目無尊長,敲詐皇兄,縱使是皇子也得去冷宮靜思己過!許嬪管教不嚴,也該一並去了!”
衛皇後這一刻終於有大仇得報的快感!
“這處罰未免太重,十一小孩子心性,心許隻是拿過來玩一玩……十一,你說是不是?”建寧帝盯著李衍,朝他使眼色。
李衍搖頭:“不是。”
五皇子眼中亮光劃過,衛皇後催促:“皇上,您莫要偏私!”
建寧帝也有些惱了,這孩子,傻了不成!
李衍繼續道:“皇後娘娘彆急,我的意思是,我沒有拿玉牌來玩。那夜我確實去了菡萏宮,也看到了靈位後的玉牌。我隻是覺得那玉牌好看,但並沒有拿玉牌。至於爹爹手裡的那塊,是我讓十哥仿照那玉牌的形狀雕的。不信爹爹可以看一看您手裡的玉牌,包金都是新的。”
建寧帝忙拿起手裡的玉牌細細看了起來,他手裡的玉牌確實和他母妃生前佩戴的那塊一模一樣。但細看,缺少了常年盤磨的痕跡,玉不夠潤澤,外圍的一圈包金也嶄新,少了時間的沉澱。
建寧帝:“確實不是舒太妃的那塊!”
五皇子盯著那塊玉,眉眼壓了下來:怎麼可能不是,那玉分明是他在菡萏宮拿的,然後親手放到了裝有金豆子的荷包裡,交給李衍的。
他算準了李衍貪財,既然敲詐了他,必然不會把這事告訴任何人。才想出這計謀,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備。
他從前跟在三皇子身邊時就厭惡李衍,現在更是厭惡李衍得父皇寵愛。如今李衍還威脅他,隻能找機會直接除掉了。
衛皇後起身:“怎麼可能!”
李衍聳肩:“怎麼不可能,舒太妃是我皇祖母,我雖喜歡金銀玉器,但先人的東西我還不至於拿。”
“十哥那還有好幾塊一模一樣的玉牌呢,爹爹現在就可
以讓人去十哥那瞧瞧。”
他那夜真是去找貓的,看到五哥就順便跟著他去了歡宜宮。一進門,就簽到了。
然後係統獎勵了他五哥近三天的行程圖。
他發現他五哥在去歡宜宮前去了一趟菡萏宮。
這點就很奇怪啊,宜嬪剛死,他五哥去菡萏宮做什麼?總不可能是走錯路吧。
他特意繞道去菡萏宮裡裡外外看了一遍,發現靈位上有指印,就順帶拿下來看了一下。
靈位是凹進去的,裡麵似乎放了一塊手心大的什麼東西。
當時他還不太明白,後來他敲詐五哥。五哥給了他一袋金豆子和一塊玉。
那玉一看就年歲頗久,而且包金麵還有劃痕。細聞之下,還有一股常年浸潤香燭的味道。
他記憶力極好,立刻想到了那靈位後空的一塊。
他想了一圈,也想不到他五哥想做什麼。想著他十哥雕刻工藝一絕,乾脆就把玉牌的模樣畫了下來,然後把便宜爹賞賜給他的玉料送給了十哥,讓十哥照著雕了好幾塊一模一樣的玉牌。
原來的玉牌他就丟到了靈牌麵前的香爐裡,用香灰蓋著的。
很快,十皇子也被請了來。
他從書包袋子裡掏出李衍給的圖紙,又拿出另外兩塊一模一樣的玉牌興奮問:“父皇是看了兒臣給十一雕的玉牌嗎?是不是雕得很好?兒臣用剩下的玉又雕了一座小房子,兒臣拿給你看。”說著又從書包袋子裡掏出一座小巧玲瓏的玉房子。
那房子的屋腳瓦片都清清楚楚,簡直巧奪天工。
十皇子從前都是用木頭雕,還是頭一回用玉雕呢。
他滿眼都是得意,等著建寧帝誇獎。
建寧帝不知道說什麼好:一個皇子,整天想著工部的事算怎麼回事!
他直接把玉牌和玉屋都沒收了,然後讓人把十皇子送走。
十皇子一臉莫名其妙又失落的被禦前侍衛架走了。
建寧帝捏著手裡三塊一模一樣的玉牌,朝皇後道:“現在清楚了,十一並沒有拿,皇後冤枉他了。”
衛皇後不死心:“但十一皇子看過之後,舒太妃的玉牌就丟了是事實,這怎麼說?”
李衍無辜:“這我就不知道了,興許有人瞧見我從菡萏宮出來。然後又進
去偷了玉牌,打算嫁禍給我。比如,晚才人身邊的小太監,也不是不可能的……”他看向跪在那的小太監。
那小太監嚇得麵無人色,連忙磕頭:“皇上,冤枉啊!借奴才一百個膽子,奴才也不敢偷啊!”
許嬪冷哼一聲道:“如何不可能,臣妾聽聞晚才人素來喜歡苛待下人,宮婢太監的月銀一律是扣下不發的。這小太監手裡頭沒銀子,生了歹心也不是沒可能的。說不定從前手腳就不乾淨,皇上不若派人搜搜他住處,或是查查他外頭的親戚!”
小太監慌了神,繼續磕頭:“皇上饒命啊,奴才那日瞧得不真切,肯定是瞧錯了。奴才罪該萬死,求皇上饒命啊!”他先前確實偷過宮裡的東西出去,但這次決計沒偷舒太妃的玉牌。
這個時候反不反口都難逃一死,他隻能不斷求饒。
“瞧錯了!狗奴才,一句瞧錯了,空口白牙就誣陷皇子!”建寧帝起身,一腳將他踹翻,然後朝守在門口的侍衛道:“來呀,把人拉去掖庭獄給朕打,打到他招為止!”
同時又吩咐汪全去查這個太監的底細,宮裡宮外的關係全都查一遍。
小太監被拖了出去,建寧帝見李衍麵色不佳,寬慰了幾句,就讓許嬪先將人帶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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