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寒地凍的,被撈上來的李衍已經人事不知。
趙娘娘讓人趕緊把他送到鐘粹宮,然後一巴掌甩在了淑妃臉上,力道之大,直接將淑妃扇飛了出去,罵道:“誰讓你推十一的?”
幸而周圍都是草木,淑妃滾了一圈才停下。
她身邊的宮婢連忙跑過去扶,淑妃勉力起身後,捂著臉,死死瞪著趙娘娘:“妾身都說了,不是妾身乾的!”
趙娘娘冷哼:“這話你到皇上麵前去
說!”
她將人直接扯到了鐘粹宮,很快,建寧帝趕了來。
看到躺在床上,人事不知的李衍後,胸中怒火翻湧,轉身質問淑妃:“是你推的十一?”他大年夜才祝福過十一,轉眼人就這樣了,他心裡很不好受。
淑妃連連搖頭,跪著蹭到建寧帝麵前,辯解道:“皇上,您要相信臣妾,臣妾怎麼會如此歹毒?臣妾昨日才找神醫給十一皇子看過診,今日瞧他一個人站在荷花池邊才提醒了一句。臣妾宮裡的人都可以為臣妾作證,是十一皇子喊臣妾幫忙拿餌料,臣妾才過去的。”
她太得意忘形,作死要過去幫忙。
建寧帝一眼掃過去,她宮裡的幾個宮婢太監連忙點頭:“事情確實如淑妃娘娘所說,淑妃娘娘走過去後,十一皇子就突然掉下池子裡了,我們娘娘真沒有推他。”
趙娘娘冷哼:“從前,本宮的祐兒落水後,皇後身邊的宮婢也是這樣說的。”
建寧帝臉立刻沉了下來。
淑妃暗自咬牙,又找急忙慌的辯解:“皇上,臣妾又不是衛姝那毒婦,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害十一皇子。定是有人陷害臣妾啊!”
很快,接到消息的四皇子匆匆進宮了。先看了李衍的情況,繼而跪下陳情道:“父皇,母妃素來與十一為善,定不會做這等事的,還望父皇明查。”
淑妃連連點頭,又抬頭質問白芷:“你可見到本宮推十一皇子了?”
白芷呐呐:“奴婢去時,隻看到淑妃娘娘伸著手,小主子就掉進池子裡了……”
許嬪本意也不是要至淑妃於死地,於是打圓場道:“皇上,想來這是一場誤會,昨日下了一場雨,十一定是不小心才滑進荷花池的,現在最要緊的是救治十一。”
淑妃大大鬆了口氣,連連點頭道:“對對對,先救十一皇子。”
建寧帝眼神冰冷:“淑妃雖未推十一,但也未儘看護之責,你先回去淑蘭宮閉門思過,若是十一不醒……”那其中威脅的意思不言而喻了。
淑妃暗叫倒黴,然後被四皇子領了回去。
等到了鐘粹宮後,四皇子冷了臉質問她:“母妃,你同我說實話,十一真不是你推的?”
淑妃惱怒,委屈咆哮:“你是我兒子,連你也不相信母妃?”
四皇子不是不
信她,而是不敢,畢竟先前還瞞著自己對皇姐動過手。
四皇子冷臉道:“你對其他人動手無所謂,但不要動十一,您就算看不慣他,也請念在他救過小七的份上,手下留情。”他說完轉身就走。
向來溫柔端莊的淑妃真是氣狠了,順手就將手邊的茶碗給砸了。
她一個人坐了一會兒,等冷靜下來後,就在思考方才的事。
這事最有可能是十一皇子設計她。
但十一皇子那身體,春寒料峭的掉進水裡,說不定就一命嗚呼了。
犯不著啊。
也有可能是趙梅枝在設計她。
但她同趙梅枝並無恩怨,趙梅枝又如此緊張十一皇子,也不太可能。
許妃又替她說了話。
那最有可能就是阮貴妃在設計她了。
阮貴妃也忌憚十一皇子,又忌憚她的衡兒,這是想一石二鳥,把他們兩個都除了,好漁翁得利。
聰明人就是容易多想,她越想越覺得是這樣。
於是派人去荷花池邊仔細檢查,果然發現荷花池邊,李衍摔下去的地方被人潑了油漬。
她立刻讓人把這事告之了建寧帝,建寧帝派人一查,又查出阮貴妃的宮婢在李衍來之前,曾到過荷花池邊。
阮貴妃直呼冤枉:“臣妾又不知十一皇子會去荷花池,如何會去害他?”她雖忌憚十一皇子,但她也知道自己兒子和十一皇子有多要好,她是決計不會傷了母子情分的。
定是那淑妃害人不行,想強行嫁禍給她。
兩人都沒有直接謀害十一皇子的證據,萬事還要等十一皇子醒來再說。
但十一皇子遲遲不醒,許妃真是沒辦法了,求著建寧帝讓欽天監的人過來給李衍算八字,算吉凶。
欽天監的人一頓推算後,同建寧帝道:“十一皇子命格太弱,恐是承受不起皇家的紫微星氣,才會自出生就纏綿病榻。不若將他送去皇覺寺的彆苑修養,常年被佛氣護佑,定會身體康健。”
建寧帝半信半疑,將許多年前從皇覺寺求來的佛珠給李衍戴上了,沒過兩日李衍果然醒了。
但人虛弱得緊,還開不了口。
許妃跪到建寧帝麵前,求建寧帝準許她帶著李衍前往皇覺寺修養。
李衍是建寧
帝從小看著長大的,又傾注了最多的心思和關注。突然讓人出宮,他一時間難以割舍。
又想著萬一這孩子真沒了,不是最後一麵也見不著了。
這個時候,趙娘娘又出來勸了:“皇上難道想眼真真看著十一死在宮裡?有法子養他的病,您為何不願意試一試?”
阮貴妃和淑妃也怕了,跟著勸:“是啊,皇上,最多以後定期讓人送信回來報平安,吃穿住行分季度,一樣不落的給他送去,再帶個太醫一起去。十一皇子若能得佛子庇佑,您也能安心了。”
這十一皇子留在宮裡是個禍害,發生這件事後,她們也不能對他動手。不若送出宮,她們眼不見為淨,也決計不會招惹他了。
建寧帝終於被說動,調派了一支禁衛軍,護送許妃母子去了韶南的皇覺寺彆苑修養。
這裡是太後曾經住過十幾年的地方,遠離世俗,山清水秀,很適合養病。
清晨醒來就能聽到皇覺寺渾厚幽遠的鐘聲,停在樹上的鳥雀仿佛已經習慣了,絲毫不慌的繼續鳴叫。
陸小路很喜歡這,沒事就喜歡去彆苑前的小溪裡捉魚。一個月後,衛含薇跋山涉水而來,直接去了雅舍看望李衍。
看到李衍的第一眼,便笑著道:“看來十一皇子的病已無大礙。”
李衍坐在窗台前看天,看晴空萬裡,看碧樹連天。氣色顯而易見的好,唇也有了點血色。
他笑道:“本就是裝病,心情舒暢了,氣色自然好。”
兩人言歸正傳,李衍問起她江南的生意如何了。
衛含薇道:“按照您的吩咐,胭脂鋪已經在江南一代打響名頭,十一皇子要隨我去瞧瞧嗎?”
“自然要去。”李衍設計出宮,本就是想努力撈錢,他的生命值來回折騰,已經所剩無幾。出宮後雖然每到一處能簽到,但得到的生命值和獎勵少得可憐,不若直接掙錢兌換生命值來得快。
他要掙好多好多的銀子,要把自己的生命值無限拉長。
胖橘似乎是聽到了他的心聲,跳到窗台上,對著他喵喵的叫喚。
李衍伸出素白的手,將它抱在了懷裡,細細撫摸。
衛含薇瞧著那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