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命令聲中機械地邁開步子,跟在道門仙人的身後,一步一步踏出這間困住她不知多久的囚籠。
縱使被封閉五感,小貮拾柒也能模糊地感知周遭的陰煞氣,將兩旁的東西大致描繪出一個輪廓。
密室之外,是一個兩人的窄道,同曾生活的宅院中的通道如出一轍。
前方的地麵橫七豎八著阻攔的東西,道門仙人略顯厭惡地插空經過,在路的儘頭,回過頭來,略帶試探地觀察著小貮拾柒的一舉一動。
小貮拾柒走近了,才發現地麵是數十具腐爛的屍體。依稀能辨認出是宅院曾搬運物資和女屍的人的著裝。
她能感受到地麵繚繞的陰氣,卻如若未察,踩在他們的屍首上,緩緩走到道門仙人的身邊。
道門仙人鬆開緊繃的嘴角,目光柔和了不少。他迅速從儲物袋中取出幾塊品相一般的玉石,在自己和小貮拾柒的周圍擺上。
而後靈氣轉動,陣法開啟,將二人送至正上方的地麵上。
小貮拾柒被送到枯井旁。餘光裡,那口枯井依舊深不見底,但其上纏繞著顯形的黑色陰風,如今卻與她如影隨形。
在道門仙人的操控下,小貮拾柒一步步走到西麵的祠堂。
祠堂曾經的模樣,小貮拾柒已經記不清了。隻知道此時,祠堂內裝飾著白色的帷幔,燃著數不儘的,散發著和井底類似異香的油燈;祠堂的正中央,擺放著三口巨大的棺材。
在道門仙人的指令下,小貮拾柒走到正中的棺材旁,低著頭跪下了。
道門仙人略顯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不多時,又搖搖頭:“陰煞氣還是太少了,還不夠完美。”
他思來想去,拍了拍手。
祠堂外,陶父陶母突然踏了進來。
他們雙目無神,僵硬地邁著大步,緩慢地挪到左側的棺材前。
陶父將棺材推開,由陶母從中取出一身紅嫁衣與紅蓋頭。
“七月十五,子時,真是恰到好處。”道門仙人滿意地讓陶母給小貮拾柒換上紅嫁衣,在陶母要給她蓋上紅蓋頭時,突然從儲物袋中摸出四個銅鈴。
銅鈴發出沉悶的叮當聲,擾得人頭昏眼花。
道門仙人劃開小貮拾柒的手腕,用力按壓著她的傷口,並將銅鈴挨個靠近。緩慢湧出的黑色液體很快進入鈴鐺中。
一直到銅鈴上黑色的液體飽和溢出,道門仙人才慢慢鬆開擠壓她傷口的手。
陶母從道門仙人那裡接手了一根燒紅的鐵針和黑線,隨後將銅鈴墜在紅蓋頭的四個角。
小貮拾柒平靜地看著道門仙人的所作所為。由於被術法禁錮,她隻能被迫承受一切。
道門仙人看著她陰沉的目光,歎了口氣,狀似遺憾道:“虧我還心疼你們兩姐妹,把你姐姐的頭砍下來燒成灰,和黃銅融在一起,造了這四枚屍魂鈴——還特意刻上了你們的名字。你倒好,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
真是隻喂不熟的狗。”
憎恨一瞬間翻湧而起,不死不休。小貮拾柒眼裡充斥著近乎實質的殺意,她張開嘴,沙啞的聲音將一個字一個字緩緩吐出:“你個畜生,你不得好死。”
“嗯,這就差不多了。陰煞氣看起來順眼多了。”
道門仙人眯眼輕笑:“隻是這嘴,實在沒有說話的必要。”
他用那柄桃木劍,撬開小貮拾柒的嘴,用木製的劍尖,對著小貮拾柒的舌根一點點磨,直到將她的舌頭整個磨下來。
鈍痛令小貮拾柒喉嚨發出嘶嘶的哀吼,但她無法在道門仙人的指令下反抗——她掙不脫術法的壓製。
道門仙人像是聊天般語氣溫和,臉上表情卻淡淡的。
“你和宅院裡這些東西,和你姐姐是一樣的,養不熟的狗。享受恩惠的時候對恩人感恩戴德,但當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