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不想快點回去,救救你兩個姐姐快被燒得渣都不剩的棺木了麼?”
悄無聲息地,陳陰陵已經完全支配了這整個記憶區間的陰煞氣。她將這些惡劣的東西凝成一把看不見的刀,架在小貮拾柒脖頸間。
麵上卻一副勝券在握的模樣,對小貮拾柒語重心長。
小貮拾柒感受到殺意,試圖反抗,卻發現原本和她關係緊密的陰煞氣毫無響應。
魂靈上傳來的壓迫做不了假,小貮拾柒清楚地知道,眼前這個笑著的人,絕非善類。
在一片寂靜的默然裡,陳陰陵被驟然彈出軀體之外。
一襲紅嫁衣的小貮拾柒佝僂著身體,緩緩走到棺木中,躺下,融入自己的軀體。
被粉碎的棺木重新合攏,幾近破碎的通靈術回溯自我修複。
一切都回到原本的軌道,但這一次,陳陰陵隻是其間旁觀的看客。
小貮拾柒原本應該在棺木內長眠,至少她未曾想過要離開這座祠堂。
她摒棄掉所有的思想,躺在棺木之中,妄圖借此讓自己不要變成井下密室的地麵所記載的嗜殺的屍體那樣。
可惜的是,這隻是一具普通的棺木,更可惜的是,她無法為自己的棺木釘上封棺的槐木釘,導致陰煞氣無法隔絕,成為陰煞人的她,難以擺脫和外界的所有聯係。
她不知曉,腦中的那根骨釘,不僅能帶給她異類的能量,還能改變她原始的思想與行徑。
她隻是覺得,在棺木內躺得越久,她就越發焦躁不安。
饑餓與渴求被無限放大。
她迫切地需要什麼能抑製這種想法的東西——比如,曾經嘗過的,姐姐腐爛的手臂。
當這一想法突兀地展現在腦海中時,小貮拾柒猛然驚醒。
她短暫地清醒了一瞬,明白自己此刻的狀態是不正常的。隨之,她對自己下了限製——絕對不能離開這具棺材。
骨釘悄然將小貮拾柒的一切情緒波動轉化為恨與惡意,激發她對血肉的渴求。直到最後,小貮拾柒已經幾乎遺忘了一切,隻剩下嗜血的本能。
但她仍然記得限製,絕對不能離開這具棺材。於是她開始啃食自己。
從衣服下的手臂開始,一點一點向上吸食血肉。但滋味著實不太好,她吃不到任何鮮活的氣息。
小貮拾柒愈發焦慮。
直到某一日,宅院的大門被一夥耽擱了時間的夥夫闖入。
他們唾棄於被封死的所有房屋,好容易撬開了一兩間,卻被去彆處探查的同伴帶到西麵未被封存的祠堂。
“富人家就是不一樣,連祠堂都比他們寬敞不少。就是這正中的三口棺材不太吉利。”
“今日實在太累了,等到明日,一定要將那些被釘死的房屋撬開,搬點值錢的東西走。反正留著也是浪費。”
這些不速之客交頭接耳,對宅院的一切評頭論足。
他們從未細想,為何會在陌生的庭院突然生出如此大逆不道的思想,又為何會由在最初單單有借宿之心演變為對財富的渴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