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比起陳陰陵她們,這個勾人的姑娘也矮了小半個頭。
但沒人在意這一點,也不會有人因為身量的高度而小瞧這個笑意盈盈的姑娘。
不過幾句話,便令迎香確定了,城門口那個耳邊的聲音的主人,就在眼前。
緊繃的身體出賣了迎香此刻不平靜的內心。姑娘覺察到她繃緊的身體,用煙杆圈住迎香的脖頸,輕輕將人向下勾,看起來溫柔至極,卻令迎香無法掙脫。
迎香隨之傾身,直至與這姑娘達到幾乎同一高度,姑娘才舒展眉毛,連續幾眨眼眸,踮起腳尖,靠在她耳邊:“小道長,你怎麼這麼緊張呀?”
“彆害怕呀,多看看我。”
她的尾音一如既往上揚,像輕飄飄的羽毛撓得人坐臥不安。
手上卻收回掛在迎香脖頸的煙杆,煙杆頭部掛著的一串琉璃蘇自迎香的脖頸上飄過,帶著絲絲縷縷的癢意。
姑娘不輕不重地推了一把迎香的肩膀,笑著轉身退後,餘光卻依舊牽了絲般掛在迎香的身上。
“許久未見,我們老板娘更撩人啦!”
人群中一個濃妝厚抹的披發女人大喊。
“老板娘,這個小道長咱們可都沒見過啊!”
……
“既然有新麵孔,還是位好看的小道長,那咱們還是先認識認識吧。”姑娘聽見人群中的喧嘩,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她將煙杆彆到腰間,拍拍手,向後一躍,重新坐到賭桌上,雙腿交疊。
掌音落下,兩方角落走出四隻踮腳高舉托盤的黑貓。這四隻黑貓油光水滑,帶著黑色的方帽,如人一般小碎步前進。
頭兩個托盤上是各類看著新奇的茶點;後兩個是各式的賭桌道具。
黑貓們輕盈一躍上賭桌,將托著的盤子安穩地放在桌上。
右手的第二隻不知怎得,在桌角微微踉蹌,將托盤裡的一枚花型茶點晃出去了。
小黑貓立刻弓身縮在地邊,瑟瑟發抖。
“該打。”姑娘一腳踢在犯錯的黑貓頭上,咪嗚一聲,那隻黑貓便碰地化成一張符咒,貼在地上,燃燒成白煙,飄進她腰間的煙杆裡了。
姑娘的好心情似乎被這一出有所影響,懨懨地揮手,其餘三隻小黑貓立刻四散跑開,消失在賭場的角落。
“嘻嘻,老板娘的化物法術越來越精妙了。”
“沒看見剛剛還是失誤了嗎,小心點,彆把誇讚拍在大腿上啦!”
……
忽略掉閒言碎語,姑娘看著不遠處的陳陰陵三人,情緒又突兀地高漲起來。
“我是不夜城心易賭坊主人,攢竹。最喜歡與各位小道長——”攢竹圓潤的手指節連著劃過迎香與文青靈,到陳陰陵時頓了頓,語調裡帶著笑意:“或是小魔頭做交易買賣。”
周遭傳來抽吸的聲音,人群裡隱隱有著:“竟然是魔頭和道長的搭配。”
“這些正道的人不是自詡清高,從不屑與邪道為伍嗎?”
……
諸如此類的聲響纏綿不絕,惹人心煩。
“安靜!”攢竹將翹在高處的右腳上穿了一半的繡花鞋向聲響最為密集的人群中踢去:“少對我的貴客評頭論足。你們不也是正邪不分家麼?”
原本悉悉索索發出聲響的人群安靜一瞬,驟然爆發更大的騷亂。人群自發向繡花鞋踢入的方向湧動,不時傳出哄搶的聲音。
“嘻嘻,老板娘又扔鞋啦!”
“老板娘說得不錯,咱們都算不上好人!”
“少來,給老娘滾,少和老娘搶老板娘的鞋!”
攢竹半眯著眼睛看著風向驟變的人群,回頭側眸,對著陳陰陵三人道:
“我可以給你想要的一切,隻要你能拿得出相對價值的東西,贏得了我。”
迎香皺眉:“為什麼要贏你?不夜城不是做以物易物的買賣麼?”
攢竹似乎聽見了什麼好笑的東西:“小道長,這是賭坊,我的以物易物,就是下賭注,然後贏了我。”
“你打聽一下,我可是不夜城裡,最童叟無欺,公平交換的人了。彆的人,想見我還不一定呢。”
迎香暗自琢磨:“可見姑娘,似乎並不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