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的奇跡並沒有出現,沈聽橙從4時,等到又一個4時,沈君山依然沒有醒過來。
“所以,我父親醒過來的希望,其實已經很渺茫了是嗎?”
沈聽橙的聲音不可遏製的有點抖,她不可以在陳緲的麵前表現出一點點的心慌和不安,那樣隻會讓陳緲的狀態更加的不好。
何況她也是醫生,隻要她告訴陳緲還有希望,陳緲就不至於絕望。
但是已經四天了,不論是從醫學還是從情理上來說,都該麵對現實了。
主治醫生指了指剛剛才拍完的片子,“你也看得到,你父親的情況,真的很不樂觀。”
確實是很不樂觀,沈聽橙雖然不是主修神經科的,但也看得出來,片子上麵那一塊巨大的血塊,處在的位置極度危險。
“就,就沒有彆的辦法嗎?您再想想辦法?或者說哪裡有更為成熟的儀器的設備,我們都可以去試一試的?”
沈聽橙的情緒也有點失控了,沈君山對她的意義實在是太過於重大了。
她從小就在沈君山的庇護下長大,父親就像一個永遠安全的避風港,完全沒有想象過有一天,他會毫無知覺的躺在病床上,並
且可以永遠都不可能再醒過來叫她一聲聽橙。
主治醫生連忙安撫她,“你先冷靜,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你要明白,有很多事情,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這個道理,沈聽橙當然明白,也沒有人,比她更明白。
她也是醫生。
沈聽橙突然抬手,大力的搓了搓自己的臉,借著這個動作動作迅速的擦乾淨眼眶裡含的眼淚,利落起身,“好,我明白了,謝謝
您!”
主治醫生有些不放心的跟著起身,“你......”
話還沒說完,病房的門被推開,“院,院長?”
本來還算寬敞的單人間一下被擠得慢慢當當,來自不同國家的腦神經專家聚集在沈君山的病房裡,仿佛給了一切都已經蓋棺定
論了的結論以新的轉機和希望。
沈聽橙端過來兩杯咖啡,“很抱歉,這種情況下,隻能用這個招待您了。”
沈聽橙把另一杯遞給陳緲,陳緲也有些歉意道:“第一次見麵,真是有些失禮了。”
路巡鴻接過了沈聽橙手裡的咖啡,“無妨,說起來是我失禮,觀棠和沈姑娘有婚約在身,我早該登門拜訪的。”
這話陳緲不知道怎麼接,眾所周知路觀棠和他父親的感情不好,當初聘書也是路暢親自送過來的。
陳緲甚至還想過,路巡鴻或許不是那麼讚成這樁婚事的。
沈聽橙扶著陳淼到一邊坐下,然後才隻身一人回到路巡鴻身邊,“這次的事,多謝伯父了。”
路巡鴻雖然端著那杯咖啡,卻並沒有入口,“應該的,就算兩家不是姻親,沈律師幫了我很多,我公司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幫忙
,如果替他找來這些專家真的能讓他醒過來,對我來說是很值得的。”
沈君山給路氏做了多年的法律顧問,和路巡鴻甚至還有些私交,路氏的關係盤根錯節,何況路暢如今的狀態......
如果沈君山在這個時候突然醒不過來,路氏的事情都沒有跟任何人做過交接,那真的會惹出很多麻煩。
路巡鴻這麼說,算是合情合理?
沈聽橙沉默了一會兒,想了又想,還是開口道:“按理說,您剛剛幫了我一個大忙,那些專家如果不是您,是根本不會到這兒來
的,是您又給了我父親一次醒過來的希望,我現在,不應該對您說這種話,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