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覆蓋了整片墓園,讓本來就蕭條的地方更添了幾分蕭瑟,寒風吹的獵獵作響,讓人平添了幾分寒意。
古瀾一步步的拾級而上,她走的很慢,手裡牢牢的捏著什麼東西。
古瀾走到丈夫的墓前,先替他掃了殿前雪,又沉默著替他擦乾淨了碑。
她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什麼也沒說,直到寒風漸起,她才長長的出了一口氣。
熱氣凝結成霧狀,模糊了她的眉眼。
她把手裡捏了一路的東西打開,是一串佛珠,看起來並沒有什麼特彆。
古瀾把那串佛珠放到墓碑前,“景晨不讓我給他立碑,我想了想,不如你們做個伴兒吧!”
說到這裡,古瀾笑了,“雖然他應該是不願意的,但是下輩子,你們再做兄弟吧!”
一旦開了口,就好像有了說不完的話,“聽橙已經醒了,命運兜兜轉轉,卻還是要殊途同歸的,沈家注定要遭此劫難,聽橙也注
定要遭這一難,但是難得的是我賭對了,路家的那個孩子,是個好孩子。”
古瀾沒有再多待,她最後看了一眼那個冷冰冰的墓碑。
他們是少時夫妻,一輩子沒怎麼吵過架,好像並沒有做情人,就做了親人,到她這個年歲,身邊的人差不多都死光了。
路家人,景家人,甚至是她在做姑娘時的一些朋友,都不在了。
古瀾歎了口氣,“我也時日無多了,等聽橙的事塵埃落定,我就去陪你。”
這段時間最好的消息,大概就是,何晨平安度過危險期了。
沈聽橙的恢複情況好的不可思議,醫生叮囑她至少需要臥床一個月,她卻很快就能下地了。
路觀棠死死的盯著這個不聽話的人,“你想乾什麼你跟我說,姑奶奶您能不能躺好?”
沈聽橙回頭,“我要去上廁所,你要替我嗎?”
路觀棠:“......”
他怎麼覺得,哪兒不對勁呢?
沈聽橙扶著腰出來,路觀棠一臉孤疑的看著她:“你......是不是?”
沈聽橙到床上靠好,對路觀棠點了點頭,“恩,我恢複記憶了。”
她不僅恢複記憶了,還恢複的很全麵。
當初她動手改變彆人的人生,造成了上一世記憶錯亂的後果,後來又為了讓路觀棠保住腿,徹底失去了所有的前世記憶。
讓她忘記了一切,沒能阻止蔣誌昂進律所,最終還是沒能改變沈家的結局。
一切都是因果,所有的一切都在殊途同歸。
但現在,她居然又全都想起來了?
路觀棠心裡的那顆石頭猛地一下徹底落地,從沈聽橙醒來之後,他就一直有這個懷疑。
沈聽橙突然伸手,雙手環住了路觀棠的脖子,輕聲在他耳邊道:“謝謝!”
真的很感謝你,一直在等我。
上一世在我死後不依不饒的幫沈家查明真相,這一世,也依然在不顧一切的,等我回家。
路觀棠慢慢的伸出手,摸了摸沈聽橙的後腦,直到這個時候他才真的感覺到,他的聽橙,是真的回來了。
中午路觀棠陪著沈聽橙吃了頓飯,然後他處理公務,沈聽橙在一邊看案件報告。
路觀棠不遺餘力的給警方施壓,再加上出事的地點在高架橋,警方的辦案速度很快,幾乎是把林躍的生平都查了個徹底。
林躍,現年42歲,專職貨車司機,開車已經很多年,講道理來說,是很有經驗的老司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