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觀棠終究還是跟路爺爺回了家，冷靜了一路，被夏天的燥熱沸騰起來的心緒也穩定了許多。
進門的時候，他甚至還跟路巡鴻打了聲招呼。
路爺爺每年到這一天都會有些情緒的變化，但去過墓園之後又會恢複一貫的模樣。
三人坐下來吃飯，路家父子都顧忌著路爺爺的心情，所以兩人居然難得的相安無事。
路巡鴻先跟路爺爺認了錯，“爸，我今天不是......”
“好了好了。”路爺爺擺了擺手，“算了，也不是什麼大事，吃飯吧！”
說實話路爺爺剛開始是有點失望的，可是轉眼就想通了。
妻子都死了這麼多年了，也實在沒必要再大做文章。
去墓地隻是他的一個願景，子孫來與不來，對他其實真的無所謂。
路巡鴻的話頭轉到路觀棠的身上，“觀棠，中考考的很好啊！”
生硬又尷尬，路觀棠沒搭腔，路巡鴻又繼續道：“你們校長親自給我打的電話，說是原本打算讓你走競賽班的路子，如今看你想不想考大文大理。”
華晨每年都會有競賽班，競賽班有保送名額，本來華晨是準備安排路觀棠從高一開始就經手競賽訓練，之後直接報送的。
結果他一匹黑馬直接殺進了中考，既然這樣的話，還搞什麼競賽。
大文大理不好嗎？
高考狀元不優秀嗎？
事關前途和後期培養，校方自然是要跟家長商量一下。
路觀棠低頭喝了一口湯，語氣懶散，“都行。”
他一直都很聰明，做什麼事都很容易，以往隻是不願意。
他不想讓路巡鴻太省心，也不想讓秦杉覺得這個家裡的戲實在沒必要再做下去，所以他不想太紮眼。
可現在不必了。
路觀棠難得跟路巡鴻談這個，路巡鴻居然抑製不住的有些高興，“你有什麼想法，都可以跟爸爸說，我都支持你。”
自從兩年前的事情之後，路觀棠和路巡鴻之間的關係降至冰點，兩人話不投機，說半句都嫌多。
路觀棠還是一副愛答搭不理的樣子，“我說了，都行。”
又聊不下去了，路爺爺打圓場，“日子過得真快啊，觀棠都長這麼大了，以前年紀小不懂事，現在也該懂事了。”
說完還意味深長的看了路巡鴻一眼。
路爺爺這句話看似不經意，卻一不小心就說進了路巡鴻的心裡。
是啊，路觀棠，快要成年了。
吃過飯，路巡鴻跟路爺爺進了書房，關上門，路巡鴻忍不住問道：“爸，觀棠他......”
說到一半又止住，他想問，路爺爺剛才那句話什麼意思。
路觀棠明明一直成績都不大好，為什麼就突然拿了個中考狀元？
還有就是，他兒子，心裡到底在想什麼，可他問不出口。
路爺爺看了他一眼，言語絲毫不留情麵，“你兒子的事情，你來問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