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觀棠看了一眼窗外,今年確實是極冷的,但這不是能例外的借口,路觀棠伸了伸右腿,換了個舒服的姿勢,“您何必試探呢?我不會留下,明天我也不會來。”
“觀棠,你......”
“行了。”路觀棠出言打斷,“您要繼續說下去,我現在就得走了。”
路爺爺也是個倔強的人,“為什麼呢?你不是說已經都放下了?路氏和秦家拆分在即,你想要的,想要做的,爺爺都已經答應了,觀棠,你不願意過生日,就是還放不下。”
路觀棠抬頭,眼神裡的冷漠和譏諷讓人心驚,“原來您就是想給我過生日啊,那過唄,買個蛋糕,再吹個蠟燭,或者我再許個願?”
路觀棠臉上的笑意收斂,牽著嘴角看著路爺爺,“有意思嗎爺爺?你跟我,麵對麵坐著吹蠟燭?有意思嗎?”
當年路觀棠出生的時候,整個帝都來送禮的人排都排不下,他出生就是天之驕子,隨後的每一年生日,都集萬千寵愛於一身。
路巡鴻就算有天大的事情,那一天也會全天空出來,母親,舅舅,爺爺奶奶,還有很多人,可這一切,在三年前戛然而止。
“我不是放不下,就是覺得沒意思。”
有什麼好過的呢?
自己的存在已經成為秦杉的恥辱,每過一次生日,無非是再侮辱一次秦杉而已。
路觀棠起身,“晚飯就不陪您吃了,我先回去了。”
不顧路爺爺在身後的喊聲,路觀棠推開門,風雪裹挾著逼近,瞬間席卷了路觀棠的眉眼。
路觀棠關上門,站在門口沒動。
雪下的很大,都白了,路觀棠走在大街上,身後跟著路家的車。
他也沒什麼,就是不想坐車,也不想回去的那麼早。
大街上沒有開門的店,家家戶戶都是關著門的,他走在大街上,像一個被世界遺棄的怪物。
他天生就比很多人強,他出生就在羅馬,可偏偏,留不住自己最想留住的東西。
路觀棠看著那家家戶戶緊閉的門窗,對於旁人來說搓手可得的東西,偏偏對他,是總奢望。
若是從來都沒有也就罷了,就像爺爺說的,生在他們這樣的家庭,那些事本該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偏偏,他得到過。
他得到過完整的,正常的家庭。
他受著正常的家庭氛圍長大,然後突然間分崩離析。
他什麼都沒有做錯,卻要承受一切因為成年人的不負責任而造成的苦果。
剛開始他會想說為什麼,憑什麼,可是幾年過去了,他連憤怒的情緒都不想有了。
一切已成定局,讓該走的人走,該過去的過去,該忘記的忘記。
生活少了誰都還得繼續,有些東西留不住,那就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