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暢放下茶盞,拿起邊上的手帕擦了擦手,“你在擔心什麼?我說過,觀棠是路氏唯一的繼承人,以前是,現在是,永遠都是。”
“我不懷疑您的誠信,可是......”
秦杉抬頭,堂堂正正的看向路暢眼底,她一貫是溫柔和煦的,很少表現出這麼強勢的一麵,“說一句大逆不道的話,您的身子,還能再撐幾年?等到我和路巡鴻離婚,觀棠在路家,就隻剩您一個人,等您百年,路巡鴻正當壯年,那我的觀棠呢?您能護住他嗎?”
一旦路巡鴻和秦杉正式離婚,那從今往後,秦杉在路家,在路氏,再也沒有一點說話的餘地。
彼時路觀棠還年幼,人有旦夕禍福,一旦路暢......
路暢意圖勸她,“小杉,我知道阿鴻在私事上是有些荒唐,可在這種大事上,他不會。”
這些年,路巡鴻雖然私生活混亂,但從沒有真的惹出什麼事端來,他修身不正,卻不能算是個蠢人。
況且在他的心裡,也是把路觀棠當成接班人的。
“路巡鴻的話,也能相信嗎?”秦杉嘴角勾起一抹笑,彎了眼睛看向路暢,“就像當初,他也向您承諾,他真的洗心革麵,會好好對我一樣啊!”
秦杉收斂嘴角,“路叔叔,人都是會變的,或許此時,您覺得安全,可是您能保證,路巡鴻這一輩子都不會在外麵留種嗎?”
這是秦杉第一次言語如此刻薄,她的教養總是在限製她,可如今,她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如果日後,不知道哪裡來的阿貓阿狗,也要跟我的觀棠搶東西,那又該,如何是好呢!”
路暢被秦杉的質問噎住,秦杉這個姑娘,從小就執拗,他看著她長大,知曉她的性子。
秦家也是帝都名門,她是秦家唯一的女兒,從小嬌慣著長大,當初在帝都的圈子裡麵,也是有名的姑娘,當年若不是秦家有難,路巡鴻還真娶不了她。
她任性,所以一知道路巡鴻出軌,轉身就走。
但她也顧全大局,所以轉身時並沒有吵鬨,因為尊嚴,所以她不肯見路家人,包括路觀棠。
可作為母親,她更不能允許,旁人在欺辱了她之後,有可能還會欺負她的兒子。
秦杉抬手給路暢沏茶,“路叔叔,既然您早就當觀棠是以後的繼承人,那麼股份早一天給他,晚一天給他,又有什麼區彆呢?”
路暢也很為難,說真的,他也不能拿著那些股份一輩子,可是真的要直接給觀棠嗎?
他們父子關係不睦,觀棠對路巡鴻怨恨頗深,況且日後如果真的有什麼事情鬨起來,他們父子兩......
秦杉把擬好的合同推過去,又開口下了最後一劑猛藥,“叔叔,路巡鴻和路觀棠,都是您看著長大的,他們心性如何,您該最為清楚,觀棠一直都是個好孩子,即便再怎麼樣,他也不會傷害家人,可是路巡鴻呢?您能保證,他會全心全意的,護著觀棠嗎?觀棠隻有他這一個父親,可是路巡鴻,可以不隻有路觀棠這一個兒子,孰輕孰重,您比我,更清楚。”
良久,路暢端起那杯茶飲儘,歎息道:“觀棠一直覺得,你已經不愛他了。”
秦杉一愣,然後道:“那就讓他繼續這麼以為吧!”
反正這件事情了了之後,她應該,永遠不會再回帝都了。
路暢拿起筆,“罷了,是路家欠你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