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居然沒有一個人發出聲音來。
沈聽橙的視線定格在那截露出來的金屬上，然後瞪大了眼睛望向路觀棠，路觀棠也恰在此刻抬頭。
他的表情有些猙獰，四目相對的一瞬間，兩個人都有些懵。
再之後的一切就太混亂了，無論是路觀棠暴起，還是他一下比一下用力揮下來的拳頭，簡浩的怒吼，救護車的聲音，繁雜的腳步聲，好像瞬間席卷了沈聽橙的整個世界，又好像一切突然都離她特彆的遠。
沈聽橙想要上前，卻又好像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釘在了原地。
等她費儘力氣掙脫了，整個畫麵又猝然間遠離......
沈聽橙渾身一陣痙攣，再睜眼，是熟悉的壁紙和吊燈，她坐起來，不住的喘息，喉頭像是哽住了什麼東西。
伸手把旁邊的水杯拿過來狠狠的灌了一口，整個人才是找到了一絲現實的知覺。
那水是昨天晚上到的，現在這個天氣，早就已經涼透了，和冰水無異。
卻像是一道敲門磚，幫沈聽橙一下敲醒了全部的思緒。
她又做關於上一世的夢了，原來，他之所以打人，是因為那些人先口出惡言，是他們先罵他是殘廢。
而且，他之後暴怒，好像，是因為她？
上一世，她隻是順路聽到，轉身便忘了，而那個眼神，從來不在她的記憶裡。
可原來，路觀棠曾經那樣看過她嗎？
那個眼神太複雜，沈聽橙閉上眼睛，眼前浮現出那雙穿越茫茫人海與她對視的眼睛，驚慌，掙紮，無措，憤怒，甚至還有一絲恐懼。
他曾驚慌失措的望向我，可我……
不用回憶沈聽橙都能知道，那個時候的自己麵對她，必然是一臉的震驚和害怕的。
所以，這就是你之後都不敢來見我的原因嗎路觀棠？
所以這就是你傷人至殘被退學的原因嗎路觀棠？
不是因為那人口出惡言罵了你，而是因為，他揭開了你的假肢，被我看見了是嗎？
路觀棠......
等到沈聽橙整理好情緒出去，已經是一個小時之後了，她最近真的太累了，路觀棠的事，蔣誌昂的仇，而偏偏又在此刻記憶出現了混亂。
她又還一直沒搞清楚，這些記憶來來往往的原因和後果，至此，就連陳緲都注意到了她的不對勁，“聽橙，怎麼回事兒？怎麼眼睛都是紅的？”
沈聽橙抬手摸了摸眼角，“啊，昨天熬了夜，沒什麼事兒。”
該慶幸沈君山今天有事，隻有她跟陳緲兩個人吃飯，陳緲沒有想多，“小小年紀，不要有太多的壓力，好不容易放假了，要不然跟同學出去逛一逛？”
沈聽橙搖頭，“不了。”
她本就不大愛出門，最近喬靈也沒什麼空。
陳緲沒再說什麼，可等她去洗碗的時候又叫沈聽橙，“幫媽媽下樓去拿個快遞吧！順便把垃圾倒了，順路轉一轉，不要老是悶在家裡。”
沈聽橙想了想，答應了，憋在家裡總怕陳緲看出端倪，而且，她也確實想要找個地方，一個人好好的靜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