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伏景光和降穀零,辛辛苦苦地把組織的監聽器恢複原狀,然後再去把電閘重新打開。
望著重歸光明的客廳,一時間兩人都有種比今天見到琴酒和伏特加還深的疲憊。
就算想破腦袋,他們也不可能想得到,加入組織遇到的第一個困難,竟然是被分配到了一個作死小能手。
希望組織聰明一點,弄清楚都是誰乾的,不要搞連坐。
——說到底會出現這種問題,還是因為組織不當人,逼得薄葉齋紀神經過敏,不應該讓他們兩個承擔全部責任吧!
壓抑的沉默後,降穀零想聊點輕鬆的話題,他看了眼手表:“時間差不多,該吃晚餐了。”
諸伏景光聞言歎了口氣:“我之前看過冰箱,裡麵什麼都沒有,得出去吃。”
“……”降穀零沉默了一會兒,“一起?我去叫人?”
本來去沒有監聽的地方吃個飯,是個不錯的私下交流的機會。
可一方麵,隻有他們兩個一起吃,不是顯得排擠薄葉齋紀,就是顯得他們好像熟悉的太快,有點可疑。
另一方麵……
他們也不放心扔薄葉齋紀一個人在家。
萬一等吃完飯一回來,發現薄葉齋紀想不開,又去拆監聽器了怎麼辦!或者再乾點彆的什麼……
明明年紀輕輕,沒孩子,也沒養什麼寵物,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卻已經提前感受到了不敢隨意出門,害怕被拆家的提心吊膽。
降穀零甚至都考慮在組織的監聽器以外,再安裝個自己的監控器了!!!
鬱悶了幾秒,降穀零收拾好心情,去敲了敲薄葉齋紀房間的門:“薄葉君,我和綠川想出去吃晚飯,你要一起嗎?”
房間裡傳來一聲應答,很快,門就開了。
有那麼一瞬間,降穀零以為薄葉齋紀房間裡開了探照燈,晃得他眼花了一下。
定睛一看,他才發現,房間的光線沒有問題,問題出在薄葉齋紀的穿著打扮上。
隻見剛才還穿著頗為樸素,一身灰色針織衫和黑色運動褲的薄葉齋紀,此刻卻穿了一身金色的羽織,裡麵是一件黑底紅字的羊絨衫,搭配了紅色的褲子。
之前乾乾淨淨的臉上,多了一副茶色鏡片的金框太陽鏡,呈現X型的發夾把一側的頭發固定在耳邊,水滴形狀的紅色耳墜在燈光下輕輕搖晃,折射出美麗的光芒。
扶在門框上的手,因為袖子下滑了一截,一串印著陰陽魚的手串也映入了降穀零眼中。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感覺這好像是來自隔壁大國的道家流珠……信道教?
但問題在於,這人脖子上不是還掛了十字架嗎?不對,他另一隻手上還有佛珠啊!仔細一看這十字架上還有個骷髏,是朋克十字架!!!
怎麼回事!現在的年輕人怎麼回事!他自己明明也是年輕人啊!為什麼感覺忽然搞不懂年輕人的審美了!!!
降穀零緩緩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原本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因為這份衝擊,也忽然就卡住了。
是剛才為了修監聽器,在黑暗中工作太久了,不適應光明了嗎?怎麼感覺眼睛好像有點疼……
諸伏景光感覺到了不太對,走近一看,目光也凝固了。
因為太過無語,他甚至都不想問,大晚上的為什麼要戴太陽鏡,他隻想知道那個羊毛衫上的字是什麼情況。
【老板心腹】……
薄葉齋紀為什麼要穿這件羊毛衫?他不是不喜歡組織嗎?
還是說,是他們誤會了什麼?
過了幾息,降穀零終於接受了清清爽爽的少年進了房間,出來的卻是一隻花蝴蝶的現實。
該不會之前是因為覺得搬運行李戴一堆零零碎碎的東西不方便,才穿的那麼樸素正常吧……
降穀零艱難開口:“薄葉君……”
薄葉齋紀好像不覺得哪裡不對勁,若無其事地問:“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有是有,但降穀零忽然就不太想邀請他一起出去吃飯了。
諸伏景光眼睛還在看羊毛衫上那個【老板心腹】:“我們是想問你,要不要一起出去吃晚餐?”
薄葉齋紀當然同意啊。
但諸伏景光和降穀零並沒有因為達到目的而放鬆,反而看上去更沉重了。
“薄葉君,你穿成這樣,是不是有點顯眼?”諸伏景光委婉地試圖讓他放棄這一身。
身邊跟一個穿成這樣的人,不光對他們眼睛不友好,還容易被路人矚目,他們真的不想被人記住啊!
到時候出個任務,警察詢問附近的人有沒有見到可疑的人,路人印象最深刻的絕對是他們三人組好嗎!!!
“我覺得我這樣挺好的。”
薄葉齋紀還能不知道這兩個人怎麼想的嗎?但他要堅決捍衛自己的屬性!
脆皮成這樣,他怎麼敢把希望放在彆人身上,指望出了事臥底會救他也太天真了,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隻能假裝自己審美堪憂了。
——反正他也看不見,傷的都是彆人的眼。
降穀零已經緩過勁來了,符合人設地語氣帶了點嘲諷:“對我們來說,隨時能融入人群中,不要被人記住是常識吧?你想死彆連累我們行嗎?”
“此言差矣。”
薄葉齋紀據理力爭自己穿裝備的自由。
“你們如果是路人,警察詢問你們對我的印象,你們的第一反應是什麼?是不是奇裝異服?路人隻會記住最顯眼的特征,我找個地方把這些東西一脫一摘,我站他們麵前他們都認不出我!比你們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