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塚教官琢磨著,他教的沒問題,人家做法沒問題,流程更沒問題,理論上講,警署應該感謝他們的幫助,而不是抱怨了一通才謝那麼一句……那問題出在哪裡呢?
對比下來,問題隻能出在人身上。
鬼塚教官看著薄葉齋紀,很想說些什麼。
薄葉齋紀也平靜地看著他,似乎他說什麼,他都全盤接受。
鬼塚教官知道,他說了,對方肯定就聽,甚至就連這幾次鬨出的事,都是因為他說了那句“出門在外彆忘了自己的身份”,而對方貫徹到底的緣故。
他又能說什麼呢?
這孩子沒做錯任何事,錯的隻是世人的偏見。
鬼塚教官心中千言萬語,也隻能化作一聲歎息: "……唉,昨天的事,你做的沒錯,那個犯人說了什麼,你也彆放在心上。隻是吧,這次影響有點……就沒有表彰了,可以嗎?"
薄葉齋紀心說,隻要你彆禁止我請假就行,因此表現得十分乖巧: “可以,我本來也不是為了表彰。"
鬼塚教官聽了很感動。
其他學生這麼講,他都覺得很正常,警校生嘛,以後當警察的,為了表彰才去見義勇為,品格就不太行。但寒川深流說這話,他就感動非常,覺得自己教書育人見到了成效!
這種成就感,是其他學生無法帶給他的!
有那麼一瞬間,鬼塚教官覺得自己收這個學生其實收的也挺好。
就在這個時候,鬼塚教官的電話響了,於是他就擺擺手,示意薄葉齋紀可以走了,然後自己接通了電話: “喂?”
來電顯示的,還是那個警署的署長,不過他昨晚就讓荻原研二把寒川深流弄回來了,應該不是又有突發事件吧……
心中有點忐忑的鬼塚教官,就聽到自己的老朋友在電話那頭說。
“是我,不好意思啊,昨晚焦頭爛額的,今天看報告才發現,你那個學生其實昨天還幫著發現了一起炸彈案,你看昨晚的事不好表彰,這個炸彈案要不就彆委屈他了……"
鬼塚教官的嗓音陡然拔高了:“什麼?!還有炸彈的事?”
就從下午到晚上的時間,寒川深流這小子在外麵到底遇到了多少事啊?!
薄葉齋紀一聽就覺得不好,趕
緊加快腳步離開,鬼塚教官手裡接著電話,不好叫他回來,隻能眼睜睜看著他快步離去。
好半天,鬼塚教官才終於聽完了前因後果,他掛了電話,沉默良久,把荻原研二叫來了。
荻原研二心虛地笑著出現在他的辦公室,行了個禮: “教官。”
虧他昨天還說,如果小深流請不下假期,他就自告奮勇跟教官說他陪著一起,不會出事.…現在這話說出來,鬼塚教官大概隻會把他們兩個的請假申請全部駁回。
鬼塚教官審視地看了他好半天,沒有像荻原研二還在警校時候一樣,怒吼著讓他反思寫檢討打掃衛生,而是語氣十分微妙地說: “我總算知道你們為什麼是朋友了。”
這搞事能力真是一代更比一代強,這一屆隻有寒川深流一個問題學生,就已經讓他很頭大了,要是寒川深流早點來,跟荻原研二他們一屆,鬼塚教官都不敢想象會發生什麼。
荻原研二乾笑了兩聲: “教官,這隻是例外,下次遇到這種事,我會先衝上去的,這樣就不會出現這種奇怪的誤解了!"
“還有下次?!”
荻原研二咳了咳: “這個,遇到這種事,總不能假裝看不見,您也說了,出門在外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
鬼塚教官: "…………"
彆的話就記不住,這些記的很牢是吧?!
“你們下次……"鬼塚教官說到一半,沉默了一下, "你覺得我應該繼續給寒川批假嗎?”
荻原研二小心翼翼地說: “我覺得應該,因為他本來請了兩天的假,但每次都是當天半夜就回來了,實際上跟沒放假一樣啊。"
“是啊。”鬼塚教官麵無表情, "就不到半天的時間,為什麼他每次都能遇到事件?這次甚至遇到了兩個案子,下次是不是三個了?"
荻原研二替自己朋友說話: “教官,我覺得要怪隻能怪犯人想犯罪,他不出去,說不定那炸彈就沒人發現,然後就會傷到彆人,他每次出去都能製止或者幫助破獲一些案子,這其實是好事……"
——不考慮一些奇怪的影響警校風評問題,總體確實是好事沒錯。
鬼塚教官靜靜地看著荻原研二: "……所以你也
覺得他出去就會遇到案件是吧?"
荻原研二:
“說起來,你們當時也是這樣,炸彈、綁架、搶劫……”鬼塚教官如數家珍, “除了頻率沒他這麼頻繁,性質其實都差不多,你們當時也有好幾次差點還沒畢業就死掉……我是你們的教官,有義務在學校期間保護好你們,但你們在外麵遇到這些事,我卻總是最後知道。"
鬼塚教官長長地歎了口氣: “其實我長這麼大,見識得多了,就發現,有些時候,確實很多事無法用科學解釋,比如某些人就是事故體質,走到哪裡都容易遇到案件,我看你們是這樣,寒川好像也是這樣……某方麵來說,他倒確實挺適合當警察的。"
荻原研二聽著好像有戲,連忙問: “那如果他下次請假……”
“看他能不能說服我吧。”鬼塚教官揉了揉額角, "校長現在很重視學校的聲譽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