硬要說的話,鬼塚班的名聲並不是一般意義上的風評被害,那種讓人聽了就感覺糟糕不好之類的印象。
而是官僚係統中的人聽了會覺得麻煩,不想沾邊的那種名聲。
畢竟見義勇為,下班時間還逮捕罪犯什麼的,直到這個步驟為止,都沒有任何人會因此對警校學生有什麼意見,還會露出讚賞的表情——但害整個警局被舉報,署長大半夜被上司叫醒問怎麼回事,甚至可能要熬夜寫報告..…
大家就隻能拒絕三連,並小心保持警惕,免得自己遭殃了。
在職場中,彆管你做的是不是好事,隻要給上麵的人添麻煩了,那你就要被嫌棄。好的下屬是要替上司背鍋的,鬼塚班的學生走的這路子,實在令人避之不及。
最重要的是,一旦名聲在某方麵有了瑕疵,就會出現滑坡效應,本來還算正常的事,傳著傳著也會變了樣。
現在目暮警部心裡就忍不住有些嘀咕——鬼塚班問題學生多,彆是會出現警校生殺人案吧?
不對,還不能確定對麵真的是警校生和助教,萬一是膽大包天的騙子呢?
“抱歉,麻煩來做個身份登記。”目暮警部警覺極了,登記的時候檢查了兩個人的證件,甚至讓人悄悄給警校打了電話,這才相信了荻原研二的說辭。
……隻是大家的心情更複雜了。
警校現在到底是什麼情況,就算再缺人也不能放低底線啊!為什麼寒川深流這怎麼看都像是來警方臥底的家夥都能通過麵試啊?!
等確認完他們的身份,大家總算有了基礎的信任,薄葉齋紀才問道: “到底發生了什麼?我能進去看看嗎?"
半天了,就讓他們站在玄關到客廳這裡,是不是有點過分了。目暮警部很猶豫: “這個,現在裡麵是案發現場,正在做現場勘察……”
理論上講,總該讓現在的居住人看看情況,說不定能發現什麼他們沒注意到的細節,但麵對寒川深流這張臉,目暮警部就莫名說不出讓他看這種話來。
萬一有什麼證據被銷毀了怎麼辦?!
不對,他昨晚在警校,有不在場證明.…
這時候,陸續又有人聚集到了門口,似乎在跟門口的警察爭吵什麼。目暮警部喊了一聲: "怎麼了?"外麵的警察趕緊過來彙報: “報告警部
,是樓上的人來了。”
因為門是開著的,所以隨著說話人的靠近,聲音也越來越清晰: “既然是死在二樓,跟我這個住在四樓的又有什麼關係?就算是從我家跳下去摔死,也是死在三樓啊!肯定是三樓有問題。"
“你這話什麼意思?”住在三樓的人不乾了, “我昨天回家累得半死,衣服都沒脫直接在玄關就睡著了,哪還有體力殺人!"
“我也沒說是你殺人啊,這不是還有住二樓的嗎……”
目暮警部聽得頭大,小警察說話不管用,他趕緊走出去維持秩序: “好了好了,各位,先靜一靜,叫你們來不是說認定你們就是凶手的意思,隻是有些問題想谘詢各位……請問你們認識死者嗎?他叫加藤泉。"
薄葉齋紀跟在後麵走了出去,很配合地第一個回答: “不認識。”另外兩個本來要回答的嫌疑人默默閉嘴,就這麼看著他: ".
其中一個沉默了幾秒,也不回答問題了,而是直接後退一步,遲疑地問:“這人不是凶手嗎?”目暮警部:"……不是的,這位隻是這間房子的住戶,和你們一樣,隻是被叫來問問情況……"四樓住戶臉色變了又變: “我不認識什麼死者,我覺得這跟我沒什麼關係,既然是死在他家裡,那你們調查他就好了吧?這不是很明顯他殺的人嗎?"
"不能這麼草率……"
目暮警部剛開了口,就被中介十分激動地搶了話。"不可能!寒川先生的話,絕對不會留下這麼明顯的案發現場!!!"
所有人: “………
四樓和三樓的住戶露出了明顯的“你看吧我就說這家夥有問題”的表情。目暮警部看向薄葉齋紀的眼神更怪異了,他問中介: “你是不是知道什麼?”荻原研二忍不住扶額:"這隻是個誤會,小深流有不在場證明……"
“不在場證明也是可以偽造的啊!”四樓住戶明顯對薄葉齋紀充滿了偏見,仗著警察在場,硬著頭皮說, “說不定他是反其道而行,就是想讓人覺得一般殺人犯不可能在自己家裡這麼招搖,借此洗脫嫌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警察從房間裡走了出來,表情嚴肅,湊到目暮警部耳邊小聲說: “警部,這間房子有問題,榻榻米的反麵有很多乾涸的
血跡……"
一邊說,他一邊懷疑地看向薄葉齋紀,看他的舉止動作,似乎隨時想撲上來抓住他。目暮警部麵色一肅,有些不太敢確定: “什麼?真的假的?”校長真的看走眼了嗎?!這是招了什麼人進警校啊!警校的名聲……
跟同事們交換了幾個眼神,目暮警部咳了一聲: “寒川先生在這個房子裡住了多久了?”“沒多久。”薄葉齋紀說, "差不多這裡死人一個月後,我才進來住的。"
警察們: "……?
??"
荻原研二站在門口往裡看了一眼,看到裡麵的警察在掀榻榻米,覺得自己好像明白了什麼: “不好意思,目暮警部,這間房子幾個月前死過人,榻榻米什麼的也沒換,上麵的血跡應該是上個凶殺案留下的,小深流在這裡居住的時間並不是很長。"
“啊……哦……”目暮警部變成了豆豆眼, “哈哈,原來是這樣……我怎麼沒印象呢……”荻原研二體貼地回答: “因為犯人自首了,所以您也沒來現場吧。”
三樓的住戶不斷地看手表: “抱歉,我不認識死者,幫不到你們什麼,我能先走了嗎?不然客戶就要被彆人搶走了。"
四樓的住戶也不甘示弱: “我也不認識死者,我還有工作,我也要走。”
目暮警部隻能好言勸阻道: “請兩位不要著急,至少先說說兩位昨晚都在哪裡吧?”
三樓住戶: “我在家睡覺,沒人能給我證明。”
四樓住戶: “我在外麵喝酒,居酒屋的老板應該能作證,不過我忘了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呢?”四樓的住戶完全不掩飾自己對薄葉齋紀的懷疑, "他昨晚在哪裡?你們調查過他的不在場證明了嗎?"
目暮警部難以啟齒: "呃,寒川先生的話……"
怎麼辦,總覺得說出來就好像給警校抹黑一樣啊!!!他好難!!!薄葉齋紀才無所謂警校的風評呢,十分淡定地說: “我昨晚在警校。”兩個嫌疑人:…???"
明顯他們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答案,四樓那個直接結巴。
"警、警校?你……你到底是乾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