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葉齋紀伸出手, 點了點諸伏景光的心臟。
“剛才,這裡,跳得很厲害哦。”
“……是嗎?很正常吧?畢竟你居然直接要Bss的照片, 我隻是嚇了一跳。”
諸伏景光語氣平靜地回應著。
他此刻的心跳異常平穩, 一下一下地撞在薄葉齋紀的指尖上,任誰都沒辦法說他現在在緊張慌亂。
【你看看人家的演技……要不是他在狂加懷疑值, 我都以為他真的無所謂。】係統忍不住感慨,【再看看你的演技!好好跟人學學!】
薄葉齋紀不服:【他是狙擊手, 臥底也肯定也訓練過!我是純天然!】
狙擊手是否手穩, 也會受到心跳的影響, 所以有些狙擊手會有自己的一些小訣竅, 讓心跳在短時間內穩定下來——這很難, 但有人天賦異稟,配合一些自我催眠技巧,確實能維持一小段時間。
臥底也是一樣, 為了避免被敵人測謊,會有一些比較極端的高壓訓練, 甚至有些人會越緊張, 心跳越平穩, 簡直是天生特工……
好在薄葉齋紀不是站在組織的立場來調查臥底的, 他隻是單純的想刷懷疑值。
因為剛才他那麼賣力地一通表演, 這一群人給他的懷疑值居然才達到他預期的三分之二……他稍微有點強迫症,想把目標值刷滿再乾彆的。
可電話掛了,就隻剩下眼前的諸伏景光了——剛巧,諸伏景光也是剛才給他貢獻了最多懷疑值的人。
大概是臥底總是比純黑的真酒想的更多的緣故吧。
薄葉齋紀覺得自己以後也許應該往臥底身上多傾斜一些關注。
現在就是個不錯的機會。
他的手指向上劃,改用手心按在諸伏景光的心臟處。
“接下來,我用乾部的身份命令你, 誠實地回答我接下來的問題。”
“……什麼問題?”
諸伏景光竭力保持平靜,試圖放空大腦,但又不能完全無視薄葉齋紀接下來的話。
大意了。
他之前還在想,薄葉齋紀是不是太沒有距離感,就算是把他當電話支架,坐得離他也太近了,仿佛把他當靠枕一樣,大概是那個骷髏抱著還行,靠著確實不舒服……結果竟然是在感應他的心跳嗎?
明明是個水到不行的乾部,看上去也沒什麼事業心,看薄葉齋紀之前的行事風格,也不像是對組織多麼忠誠,懷疑誰是臥底這種事,交給琴酒就行了,薄葉齋紀湊什麼熱鬨啊!
不對……他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維去思考薄葉齋紀的想法。
這種精神病,說不定就算對組織沒什麼忠誠,也為了體驗普通人的生活而關注自己職務範圍內的事,就像之前,薄葉齋紀人雖然失蹤著,但其實也如同一個正常的人力主管一樣,主動地尋找適合招攬的人,這次說不定也是察覺到了什麼,所以就像普通人參與商戰一樣充滿了參與感地想試探他是不是間諜……
諸伏景光飛快地回憶了一下自己的槍的位置,要拔槍的話必須把手放進外套,動作有點明顯,但薄葉齋紀看起來不像是很能打的樣子,應該沒問題。
做好最差準備,再思考怎麼糊弄過去。
諸伏景光仔細而不動聲色地觀察著薄葉齋紀,發現這個小瘋子還是笑眯眯的樣子,好像一點都不擔心他如果真的是臥底,在這1v1的環境下被揭穿,有可能暴起傷人。
到時候薄葉齋紀身上這一堆零零碎碎的,就像琴酒的長頭發一樣,在近身肉搏中會成為弱點。
小瘋子的手還放在他的心臟處,輕微的壓迫感讓諸伏景光在放空心神的同時,保持著輕度緊張。
薄葉齋紀發問了:“我問你——”
諸伏景光放緩呼吸,靜心聆聽下文。
“——你是不是覺得Bss很不負責任,居然把鍋甩給琴酒這種行為很不好?”
諸伏景光:“………………”
他半天說不出話來。
就這?!你想問的就是這個嗎?!?!?!
明明剛才擺出那麼一副嚴肅的樣子——哦不對,薄葉齋紀一直在笑,氣氛嚴肅是他自己的感覺……
諸伏景光現在整個人都不好了,他甚至寧可薄葉齋紀問點不那麼出格但又確實嚴肅的問題,也不至於襯得剛才想了那麼多的他像個被害妄想狂。
薄葉齋紀很不高興地壓了他心臟一下:“說話啊!你要違背乾部的命令嗎?”
諸伏景光回過神來,克製著自己嘴角不要抽搐,含含糊糊地回應:“……這個嘛……你要是覺得這種行為不好,那可能是有點……”
反正絕口不提自己的態度,避免回頭被薄葉齋紀到處亂講。
然而薄葉齋紀造謠,就像無良記者一樣,是不需要考慮當事人到底說了什麼的。
聽到諸伏景光的回答後,薄葉齋紀一下子就高興了起來,手也收了回去:“對嘛!我就說你肯定也看Bss這種隻顧著享受,一點風險不想承擔的行為不順眼!”
諸伏景光試圖搶救:“我沒那麼說……”
“嗯?”薄葉齋紀皺眉,“你是想質疑我的日語理解水平?”
這跟你日語理解水平又有什麼關係?!你一個歸國子女就彆整天覺得自己日語很厲害了行嗎?!
諸伏景光體驗了一把降穀零也曾經體驗過的大起大落後,現在整個人都有點疲憊:“沒有,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反正這家夥到處亂講,他否認一下,琴酒和伏特加應該也更信他。
“那太好了!”薄葉齋紀笑容瞬間更加燦爛,“唉,其實我看Bss不順眼很久了,像我這樣高級技術人才,我走出去有的是人高薪挖我,結果Bss居然見都不肯見我,就讓琴酒代勞,這不是看不起我是什麼,要不是老爹為組織甚至殉職了,我才懶得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