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 薄葉齋紀就看到萩原研二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出現了。
薄葉齋紀有點心虛:“你還好嗎?”
“還行吧。”萩原研二打了個嗬欠,“對了,關於昨天那個設計圖, 你願意讓爆物處理班那邊做個模型用來訓練嗎?”
薄葉齋紀爽快地答應了:“可以啊, 我還能再給你們設計幾個。”
萩原研一懷疑薄葉齋紀說話沒過腦子:“……其實那一個就行了,多了也不好都說是美國那邊泄漏的……”
“都行。”薄葉齋紀無所謂, 或者說對他來說, 所有人都知道這炸彈是他設計的才好, 隻是這樣的話肯定要被萩原研一阻止,所以也就沒爭取署名。
至於說什麼就算是警部內部訓練, 萬一設計圖泄漏會不會有問題——這又不是什麼高科技,設計炸彈就像是出卷老師, 想為難人的話, 有的是辦法, 什麼難拆不難拆的,大部分警察遇上了炸彈,就一個引爆完事。
但拆彈專家還是要緊跟時代的,很多不適合引爆的場合需要他們上,因此遇上罕見的設計圖總要研究一下,避免到時候落入陷阱。
萩原研一不讚同,也主要是擔心彆人追根究底地問到底是誰設計的,給寒川深流本就不怎麼明朗的名聲雪上加霜,可既然鬆田陣平有信心找到借口糊弄過去,那讓爆物處理班的大家多學習學習, 他也沒意見,說不定以後遇到類似的陷阱能看穿,救了大家一條命呢。
“我替爆物處理班的大家謝謝你了。”萩原研一笑了一下。
這個好消息傳達給鬆田陣平後, 鬆田陣平迫不及待地就去跟上司申請材料做模型了。
為了避免暴露薄葉齋紀,他把設計圖自己重抄了一遍,然後才拿去給上司看。
上司一眼看過去:好像有點東西。
再多看了幾眼,上司的眼神犀利了起來。
“這什麼變態設計的?”
鬆田陣平不負責任地瞎扯:“美國那邊的一個案子,朋友知道我喜歡這種,幫我打聽了一下,我根據情報複原的。”
上司表示懷疑:“我怎麼沒聽說,如果出現這種炸彈,不是應該早就出名了嗎?”
鬆田陣平堅持:“就是美國的。”
上司也不追根究底,畢竟設計圖是實實在在的,也許是信息來源不太好講,成年人的世界總是充滿了各種心照不宣,反正到時候對其他的人說是從美國弄來的就行了。
“確實應該做個模型,給大家訓練一下……唉,能畫出這種設計圖,感覺他拆彈也有一手,你覺得這個人能加入我們爆物處理班嗎?”
鬆田陣平譴責地看著上司:“您不要套話行嗎?”
上司不以為意,隻是十分遺憾:“看來是不能……有這個設計圖打底,不加入,當個顧問也是可以的嘛!”
鬆田陣平撇嘴。
人家可瞧不上爆物處理班,人家要去一線呢……說起來,差不多寒川那家夥現在也該去機動搜查隊實習了吧?
正如鬆田陣平猜測的那樣,新的一周剛開始,警校裡的學生們就被撒出去到各地實習了。
一般來說都是去各地的派出所,畢竟大部分人畢業後都會在地方派出所工作,隻有少數會被直接提拔到警視廳。
其中也有幾個特例,比如薄葉齋紀,就去了剛剛改組的機動搜查隊,周一剛好去報道。
關於有警校生來實習的問題,警視廳刑事部第一機動搜查隊兼第四機動搜查隊隊長,第一個女性隊長桔梗柚琉,提前一周就跟隊員們講了這件事,但大家當時都很忙,所以聽過就忘了。
桔梗隊長自己也忙得快昏迷,現在臨到周一了,才忽然想起這件事:“當時說是讓誰去帶新人來著……誌摩?是你吧?”
誌摩警官皺著眉抬頭:“我已經在帶新人了。”
“伊吹不算新人了。”桔梗隊長說,“你們這不是相處的挺好的嗎?而且你這帶新人也有經驗了,和伊吹一起帶一個不是更輕鬆嗎?等實習期結束就行,轉正後就要給他安排新搭檔了……你想辦法把人留下來,我們是真的很缺人。”
誌摩警官眉頭皺得死緊,十分抗拒:“陣馬班長也有帶新人的經驗。”
“那不一樣。”桔梗隊長說,“這次來的好像也是個問題兒童,你連伊吹都能按住,新來的這個也拜托你了。”
誌摩警官:“…………”
也就是說,接下來他要帶兩個問題兒童……這種就不能給其他組勻一勻嗎?!
他不抱希望地問:“這次是怎樣的問題兒童?有伊吹問題大嗎?”
“呃。”桔梗隊長回憶了一下,“鬼塚班的傳聞你聽說過嗎?鬼塚班來的,優等生。”
確實聽說過的誌摩警官表情沉重:“我明白了。”
刺頭、不聽話、事故體質是吧……
誌摩警官做好了見到第一個伊吹藍的準備。
想起伊吹藍跟有路怒症似的跟人彆苗頭,上班兩天報廢了一輛車,假裝對犯人要開槍威脅對方,還過分信任直覺把犯人當無辜者之類的破事,哪怕這些案子都有了圓滿的結局,現在他們兩個也磨合的不錯,姑且還算比較聽話了,但誌摩警官還是一陣頭大。
他接過了桔梗隊長遞給他的資料。
翻開資料一看,他就沉默了。
那個小小的照片上,冷冷地望著前方的深發紅眸的青年,正是他不久前才見過的人。
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問題兒童了!!!
看到誌摩警官的嘴角在抽搐,桔梗隊長咳嗽了一聲:“雖然他可能看起來有點不太友善,但鬼塚教官跟我發誓了,說這位寒川君非常能乾,誌摩你不要以貌取人。”
“確實挺能乾的。”誌摩警官麵無表情,“前天那個現場拆彈的警校生就是這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