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定就是你了,誌摩前輩!
於是薄葉齋紀拖延了幾天,等到又一次輪班到404組的時候,誌摩警官果然問了。
“你檢討寫好了嗎?怎麼還沒交?”
雖然說是幾天一輪班,但交檢討又不是非要上班時間才能交,這拖延得也太久了。
薄葉齋紀就說:“寫好了,你要看看嗎?”
誌摩警官立刻就答應了。
本來寫檢討這種小事,他真的不至於太關注,但寒川深流當時漫不經心又毫不猶豫地開槍的那一幕,給他的震撼真的太大了,他十分在意對方是否真的有意識到那個行為的不妥當。
伊吹藍來的早,大致掃過一眼:“寒川君寫的很認真哦,密密麻麻的好幾頁呢!不愧是優等生啊。”
但誌摩警官接過檢討,卻越看眉頭皺得越緊。
前麵還有點掩飾,到後麵簡直就是明晃晃的目無紀律,根本不覺得自己哪裡做錯了,甚至還有點嘲諷地表示,讓他寫檢討這種行為,並不能掩蓋他決策的正確,等指揮部“每一個人的命都是命”和“隻要犧牲少部分人拯救大部分人就行”的兩派吵出結論,人都已經涼了。
這根本算不上檢討!
誌摩警官很生氣,用力地揮舞這一疊紙:“你覺得自己很聰明是不是?你覺得隻有自己是正確的是不是?你就沒考慮過,萬一你手抖一下,那顆子彈就直接命中人家的頭——”
薄葉齋紀很鎮定:“我手不會抖的。”
“我是說萬一……”
“沒有萬一。我的判斷從來沒有出過差錯。”
誌摩警官徹底被激怒了。
寒川深流的態度,以及他說的話,都讓誌摩警官想起了他當年在搜查一課時的搭檔。
那個搭檔太相信自己的判斷,為了達到目的,不惜製作偽證,就為了抓住他認定的那個嫌疑犯——然而搭檔的判斷是錯的,犯人另有其人,而搭檔必須為違法取證付出代價。
搭檔不得不辭職,卻在遞交辭職信的當天晚上死亡,因為有人目睹過誌摩警官和搭檔因為偽證吵架的事,警視廳甚至有傳聞說是他殺死了搭檔。
現在,寒川深流的態度引起了誌摩警官的心理陰影,他覺得不能再放任寒川深流這樣下去了,否則寒川深流捅的簍子隻會越來越大。
“這不是你的判斷有沒有出過差錯的問題,你不按照程序來,隻為了達到目的就去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你這種人,不適合成為警察。”
人不可能一直正確下去,而身為警察這個職業,錯一次,就可能影響到其他人的一生,決不能態度如此輕率自信。
誌摩警官的眼前開始回閃以前的搭檔承認做偽證時的畫麵,以及自己看到前搭檔的屍體的記憶:“如果你不改變你的態度,我無法接受你跟我一組,你現在就……”
薄葉齋紀等的就是這句話:“好的,我現在就走。”
他彬彬有禮地拿回了自己的檢討書,然後轉身就離開了房間。
這爽快的回應,讓誌摩警官和伊吹藍都愣了一下。
伊吹藍沒有說什麼,隻是匆匆追了上去,誌摩警官則扶著桌子,慢慢坐下來,緩了緩自己劇烈跳動的心臟。
寒川深流不適合當警察,他不改變態度,以後這種行為之後愈演愈烈,早晚徹底走偏……他做的沒錯。
隻是,也許,稍微說的有點過了,應該再委婉一點……對寒川深流來說,當警察也算是一種給自己的桎梏吧,萬一真因為他說的這些就不當警察了……
誌摩警官發了會兒呆,拿出手機撥通了萩原研二的電話。
萩原研二很快就接通了,並且非常熟練地問:“誌摩警官?小深流又怎麼了?”
“他的檢討……”誌摩警官開口說到這裡,就艱難地說不下去了,實在難受,而且他想到的太多,一時甚至不知道從哪裡開始講。
萩原研二倒是立刻就get到了:“他檢討出問題了?我本來幫他提過意見,但因為有彆的事要做,所以沒能盯著他寫完,他說會讓伊吹前輩幫忙看……”
誌摩警官:“…………”
萩原研二:“……?”
誌摩警官麵無表情:“伊吹他,寫檢討的經驗確實很豐富,但給彆人提意見的話,隻會提議‘字寫的大一點,這樣可以多占點頁麵’。”
萩原研二:“…………”
寫檢討經驗豐富,意味著也經常惹事,提意見的內容也毫無意義……
小深流!!!你是不是根本就沒打算好好寫檢討?!到底寫了什麼,都讓誌摩警官告狀到我這裡了!!!
他這個隻當了半年的助教,真的就要終身售後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