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眾人的注視下, 琴酒沒有任何反應。
已經被薄葉齋紀折磨到麻木的琴酒,覺得自己看透了薄葉齋紀。
無非就是“我們普通人見不得這種血腥場麵”、“職場上怎麼能對同事這麼凶殘”之類的見鬼理由。
這種時候,給薄葉齋紀一個眼神, 都算是火上澆油,隻會讓這家夥發起神經來更起勁。
所以琴酒巍然不動, 試圖以此讓薄葉齋紀發現自己一個人表演很尷尬,然後消停一會兒。
但很快,琴酒就意識到,精神病如果會覺得尷尬,那就不是精神病了。
儘管他已經非常不配合薄葉齋紀的表演了, 但薄葉齋紀不需要人配合, 他自己一個人就能演出整場戲。
隻見薄葉齋紀原本已經彆過臉去了,此刻又猶豫著轉過頭來又看了一眼血肉模糊的叛徒, 然後好像不受控製地捂住了嘴,做出了像是反胃一樣的架勢, 然後才用一種似乎帶著點同情,又像是壓抑著情緒, 努力不讓同情透露出來的表情問道。
“琴酒,這是不是有點……太過了?”
琴酒:“…………”
哪怕是自製力強如琴酒, 此刻也忍不住默默地握緊了拳頭, 才能忍住不去拿槍指著這個當著他的麵表演得如此浮誇的家夥。
不了解薄葉齋紀的人們注意到琴酒的隱忍,不由得大驚失色。
——開什麼玩笑!這麼明顯的內鬼行為!這演技簡直像是把人當傻子!琴酒這都能忍?!
大家下意識地看向了琴酒的副手, 伏特加。
伏特加戴著墨鏡, 看不太出什麼情緒,但他的雙手也握得很緊,似是不忍心看到這一幕般,往一旁空白的牆麵扭過頭去。
他所有的肢體語言, 都仿佛在表達著這樣的一句話:
——大哥……太難了……
這些人的表情都不禁變得肅穆了起來。
為什麼如此能忍……這是在放長線釣大魚嗎?!除此之外實在沒有彆的可能性啊!
倒是跟薄葉齋紀比較熟悉的幾個人,看到這一幕的反應就跟琴酒一樣冷淡,頂多在心裡稍稍點評一下:演技有層次感了很多,沒以前那麼生硬,那種像是努力學習普通人又沒學到位的感覺少了許多,有進步。
雖然琴酒不理自己,但薄葉齋紀也不介意,他繼續演:“你弄的太血腥了,給他一個痛快不行嗎?”
伏特加實在忍不住了:“這是要拷問他是哪裡的人啊,給個痛快還怎麼拷問?”
“彆跟他廢話。”這時候,琴酒果斷選擇了開口,他擔心伏特加又被薄葉齋紀繞進去,開始一些高血壓的對話,“人齊了,說一下任務。”
伏特加神情一凜,進入了乾正事的狀態:“那麼接下來我講一下這次的任務,關西這邊極道因為最大的勢力頭領去世,正處於混亂狀態,我們要協助xx組在這次混戰中贏得勝利。”
“是不是有點大材小用了?”薄葉齋紀提出異議,“有沒有高端點的,比如暗殺FBI啦,狙擊CIA啦之類的。”
出席在列的赤井秀一,以及CIA的兩個臥底:“…………”
這個人怎麼對美國好像惡意很深的樣子……
伏特加推了推墨鏡:“解釋起來太麻煩了,你們也不需要知道更多,總之這確實是很重要的任務。”
這個xx組,本來就是組織投資控製的一個本土極道組織,xx組能擴張,對組織的勢力擴張也是有利的。
而且xx組正在支持某一位議員參選,所以協助xx組,各方麵對組織都有利。
何況這也不算什麼大材小用,前天他還跟大哥去威脅一個企業老總呢,這次好歹出動了這麼多人一起見血……
想起他們為了勒索一億日元大費周章的經曆,伏特加覺得這次任務其實挺有逼格了。
“好吧。”薄葉齋紀撇撇嘴,“怎麼協助啊?幫他們出謀劃策?我感覺這裡好像除了我,沒一個像是腦力派。”
“………………”
伏特加深吸一口氣,無視了這好像在鄙視大家智商的話語:“這裡已經混戰一周了,想要速戰速決的話,最好是拿家屬開刀,所以——”
“我拒絕。”
薄葉齋紀臉色忽然一變,意外地正經了起來:“不對親屬動手,這是極道的基本原則吧?連‘俠義’都放棄的話,這個xx組還是趁早被人滅了比較好。”
伏特加有點煩躁:“我們又不是極道!你這麼講究極道的原則乾什麼?!”
“因為我叫齋紀!你不覺得我這個名字的畫風很適合當極道老大嗎?!”
薄葉齋紀憤怒地拍了拍一旁的行李箱:“多麼古樸,傳統,一看就很適合混極道,我拒絕因為你這破任務在我光輝的履曆上出現汙點,我可是要成為極道大佬的人。”
伏特加:“………???你不是要成為普通人???”
薄葉齋紀十分鎮定:“在日本,極道老大是合法職業,既然合法,怎麼就不能成為普通人的工作選擇了呢?”
CIA的臥底,剛加入組織不久的水無憐奈,被這一連串的奇葩對話,驚得目瞪口呆。
啊?啊??啊???
這都是些什麼啊?!這個玻特尼斯是腦子有病嗎?!這種拒絕做任務的理由都想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