降穀零大受震撼,降穀零不能接受。
一切都隻是自己的推測而已,先入為主對推理來說是大忌,他現在需要一個能理解他的人幫他一起分析。
風見裕也……不太行,雖然一直配合他的臥底工作,但對薄葉齋紀的了解僅限於書麵,而且很多當時聽起來奇奇怪怪、現在回想起來細思恐極的話,他都沒有寫在報告上,這對理解薄葉齋紀這個人肯定是有影響的,甚至可以說這些才是重點。
結束了這次信息量本應很小,但帶給他的刺激卻很大的接頭後,降穀零回到安全屋,聯絡了諸伏景光。
雖然兩人都在組織裡臥底,可兩人其實聯係並不緊密,隻能說偶爾會溝通,這也是避免一方不小心暴露連累到另一方。
畢竟組織其實聯係很鬆散,基本就是一個任務合作一下,之後可能就沒來往了,喜歡跟人深入交往的也少,像薄葉齋紀這樣到處給人打騷擾電話,剛見麵就說大家是朋友的……放正常社會是奇葩。
在組織其他人眼裡,降穀零和諸伏景光大概是“同時期進入組織,一起被玻特尼斯迫害過,基於對玻特尼斯共同的不滿才比較熟悉”這樣的印象,正好支撐了他們有這種程度的交流也不會被起疑,一旦有誰暴露,調查出他們的聯絡頻率,也能解釋是為了吐槽玻特尼斯。
……想到這裡,降穀零的心情更複雜了,都不知道要不要感謝一下薄葉齋紀。
諸伏景光那邊很快就接了電話。
兩人用約好的暗號對了一下,確認雙方都處於安全環境後,這才進行溝通。
降穀零開門見山:“警察廳這邊之前往組織裡派過臥底。”
“……現在突然說這個,是出什麼問題了嗎?”諸伏景光謹慎地問。
因為降穀零的語氣實在太過古怪,不像是單純的知道了同伴的感覺,因此這一刻,諸伏景光的腦海中冒出了一些不太好的猜測。
比如這位臥底前輩已經去世了、臥底前輩在任務中因為雙方互不知情被他們害死了之類的……
降穀零為了不讓諸伏景光跟他一樣被第一反應裹挾,斟酌著一點點往外放料:“這位前輩已經失聯十多年……”
諸伏景光一愣,小心翼翼地問:“該不會是叛變了?”
這情況倒也不少見,臥底在臥底組織裡待久了,或多或少會受到一點影響。
畢竟人是立體的,並不能簡單地劃為好人和壞人,殺手還會扶老奶奶過馬路呢,臥底期間跟其他人接觸多了,見過對方柔軟、正義的一麵,甚至可能還被救過命……加上日本上層也一堆不可言說的破事,一點點影響下來,臥底心理產生問題,對自我價值產生懷疑,以至於叛變,都很常見。
不過最慘的,是本來還對政府很忠誠,但遇上了傻叉,直接被出賣,交換好處……
諸伏景光正腦補著呢,就聽降穀零說。
“不是,是因為單線聯絡人十多年前出車禍昏迷,到現在還沒醒。那位前輩保險起
見,連檔案都銷了,所以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身份。”
“…………?_[(”
這也很慘,這單線聯絡人要是不醒來,都沒人能證實並恢複這位臥底前輩的警察身份了,不過沒消息就是好消息,說不定還好好地活著呢。
他猜測降穀零給他打這個電話的用意:“你是想問我有沒有疑似的人選嗎?你給的資料太少了,隻有進組織起碼十幾年這個算是有用,但不夠,還有彆的嗎?”
這就問到重點了。
降穀零悄悄地深呼吸,然後儘量用雲淡風輕的語氣說道:“還有一點,就是那個臥底前輩可能十多年前被調去了中東,因為聯絡人的筆記本上寫了【中東】、【聯絡】這樣的字眼。”
諸伏景光:“…………”
降穀零:“…………”
一陣死一般的沉默,彌漫在兩人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諸伏景光乾巴巴地開口:“你為什麼不說話?”
降穀零回答:“在等你的反應。”
諸伏景光呆呆地道:“我現在腦海中有一個很不可思議的想法……”
“……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麼,但你先彆不可思議。”
降穀零很悲痛地意識到,諸伏景光大概也沒能逃過先入為主:“這也許隻是巧合,我們應該調查一下,組織十多年前去中東的所有亞裔……萬一前輩是偽裝其他國家的人混進去的呢?”
諸伏景光勉強冷靜下來:“你說的對,我們不能從結論去找證據,而是要找能推翻這個設想的線索……”
但話是這麼說,他現在滿腦子都是中東亞力酒啊!!!
十多年前!中東!亞裔!對了,亞力酒還給中東援建,這行事風格就很不組織!哪怕說是為了討好供應商,但又不是隻有這一種辦法!!!
感覺越來越像是為了給中東老鐵發福利,所以找借口薅組織羊毛……但日本這邊的教育,會教出這種奇怪的性格嗎?感覺亞力酒說不定真的是蘇聯間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