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川深流是一點都不著急。
他敢讓毛利蘭來提前查看風戶京介設下的陷阱,就是有著說得過去的理由。
“在那之前。”寒川深流很淡定地說,“我需要先做一下硝煙反應測試嗎?”
目暮警部一愣,看了眼小田切部長。
因為現在做測試的話,就是把人當嫌疑人了……怎麼說呢,按規定他們現在確實全員都可能是嫌疑人,但真做了,就有點得罪人了,就很微妙。
不過小田切部長不愧是刑事部部長,雷厲風行:“做,所有人都做,包括我,還有我那個不成器的兒子。”
連部長都做,就不會顯得好像在針對誰了。
目暮警部也鬆了口氣。
寒川深流卻忽然問道:“為什麼特意提到您的兒子,您在懷疑什麼嗎?您的兒子跟這起案子之前就有關係?”
小田切部長的臉色不太好,但寒川深流在搜查一課工作的時候,已經看慣了對方這張臉,知道小田切部長總是這麼嚴肅的表情,而本人性格也很正直,所以根本不怕自己得罪人。
果不其然,小田切部長下巴繃緊了一會兒後,還是鬆口了:“……本來也打算找你谘詢的,等之後會跟你講,你先說說你的思路吧。”
瞧瞧,當領導的就是會說話,不是讓寒川深流解釋,而是讓人說自己的思路……雖然寒川深流要說的話都是一樣的,但小田切部長這個說法就更讓人舒服一點。
“很簡單。”寒川深流說,“考慮到目標是佐藤小姐,今天宴會廳又有那麼多警察,如果凶手今天想動手的話,肯定會選擇人少的地方,最好隻有佐藤小姐,那女洗手間就是最有可能選擇的地點,所以我拜托毛利小姐去洗手間的時候,多觀察一下有沒有不對勁的地方。”
毛利小五郎生氣地說:“那你就不能找彆人嗎?!為什麼非要小蘭?!”
他簡直恨不得自己變性,代替自己女兒走這麼一遭,也不希望毛利蘭受到任何傷害……還好小蘭沒事,不然的話……
他懷疑寒川深流沒有心,為了達到目的,根本不在乎彆人!
萩原研一也覺得有些不妥,但畢竟是朋友,他就努力幫忙找補:“女警還是太少了,這不能怪他,而且一般來說不會有事,隻是以防萬一而已,他可能也想不到居然遇到真的了……總之,毛利小姐沒受傷就太好了。”
毛利小五郎還要生氣,毛利蘭有些不好意思地說道。
“那個……其實是我主動的。”
毛利小五郎發怒的表情一僵,茫然地扭頭看向毛利蘭:“什麼主動的?”
毛利蘭捏著指尖,尷尬地說:“我本來就想去洗手間,出來的時候,看到寒川先生站在走廊裡,好像在困擾什麼,我就上去問了一下……所以寒川先生才會拜托我……”
所有人:“…………”
哦,看來就是在困擾拜托給誰去女洗手間比較好……不過真虧小蘭能看出寒川困擾的表情,還敢上前
去問……
發現好像寒川深流不是故意坑自己女兒,毛利小五郎覺得自己剛才發脾氣也有點說不過去了,但他很要麵子,忍不住問:“那你就不怕裡麵裝的是炸彈嗎?萬一小蘭一開門,就引爆了……”
寒川深流淡淡地道:“凶手不是無差彆殺人,而是有目的性的,他希望佐藤小姐死,要是設置成機關引爆,殺死的是無關的人,就會浪費一次殺死佐藤小姐的機會,如果我是凶手,我會選擇配電室裡的那種可以遙控,自己控製時間點的引爆方式,看到佐藤小姐進去就直接引爆。”
這描述聽的大家臉色都不是太好,尤其是寒川深流一口一個“如果我是凶手”,聽著就讓人有點微妙。
不過感覺最微妙的,還得是風戶京介。
從寒川深流說的那句“很簡單”開始,風戶京介的心情就糟糕了起來,比他發現佐藤美和子沒死更糟糕。
因為這相當於他沾沾自喜地覺得自己解開了什麼偉大的數學猜想,結果被告知這就是個小學數學題,你把自己想的太牛逼了。
最重要的是,他剛剛還覺得,寒川深流對他另眼相待,是因為覺得他有水平,誰知道馬上打臉,人家根本看不上他的殺人計劃,甚至在完全不了解他,僅僅知道這次凶手要針對的是佐藤美和子,就做出了這樣的推斷。
甚至嚴重破壞了他的計劃。
否則不管拿到手電筒的是毛利蘭還是佐藤美和子,他都能看得更清楚,開槍也會更準一點,說不定佐藤美和子現在就應該死了呢!
結果他滿懷期待地進去一看,手電筒還在櫃子裡,隻能靠那麼一點微弱的光勉強往人影上打……唉,他的計劃本來應該很完美,隻是被破壞了……不對。
能這麼輕易就被察覺到、並破壞的計劃,無論如何也算不上完美。
甚至寒川深流讓毛利蘭來檢查櫃子的行為,可能就是一個試探,試探他的計劃會不會就是這麼簡單。
現在,發現了他其實犯案水平也就這種程度的寒川深流,萬一覺得他也就這樣,所以選擇放棄他,在警方麵前揭露他的話……
他雖然也能反過來指正寒川深流做殺人谘詢,但他沒有切實的證據,而寒川深流一看就是飽經質疑的,肯定有熟悉的一套擺脫嫌疑的流程!
怎麼辦……寒川深流到底什麼意思,過來後就沒看過他一眼,好讓人不安啊……但他應該也沒留下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