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沒這些破事了嗎?!
另一個公安也忘了趕走萩原研二和寒川深流的事了,勸道:“我能理解你想保存他的顏麵,所以毀掉自殺的痕跡,但也不用寄胳膊給社長啊,這不是把事情弄的更複雜了嗎?”
推門進去就看到自己同伴屍體的保安,語氣變得壓抑了起來:“我隻是覺得,不能就這麼放著不管……他確實是個蠢貨,是自己選擇的自殺,但是……我們,也是人啊!”
他的情緒忽然變得激烈,甚至衝到了看起來無動於衷的黑田兵衛麵前:“我們會失敗,也會不受控製地愛上誰,不知道哪天,可能我也會變成他那樣!他就是我的縮影啊!”
黑田兵衛沒有後退,就這麼低頭看著他。
保安盯著上司的眼睛:“在黑暗中工作的人的心情,你們怎麼可能懂啊!我甚至都沒殺他,隻是嚇嚇他,想出口氣而已!這都不被允許嗎?!”
黑田兵衛沉默了。
他想起了剛畢業就進黑衣組織臥底的年輕人,想起了死得無聲無息的、自己曾經的搭檔。
前者還活著,後者的警察檔案早已被銷毀,如果他沒醒,警方甚至不會承認有這麼一個警察……可能黑衣組織的人提起“亞力酒”的次數,都比警察們提起那家夥真名的次數要多吧。
那
家夥沒成家,親人死絕,就剩個養子,世界上大概也就隻有這個養子和他,會經常思念那個人了。
在黑暗中工作的人的心情啊……
黑田兵衛閉了下眼。
“……現在,以遺棄屍體,破壞遺體的罪名逮捕你,有異議嗎?”
保安冷冷地說:“沒有。”
一旁的公安同僚,抓住他的手腕,拷上了手銬。
似乎是為同僚之死,以及為死去的同僚發聲的保安那真情流露的激烈感情所影響,他的動作很輕柔,雖然麵無表情,低頭的時候,眼神中卻流露出了同情和感慨。
彆說公安了,就連萩原研二在一旁聽著,都忍不住有些動容。
他想起了自己畢業後就沒什麼動靜了的兩個同學。
也不是完全失聯,過生日什麼的還是會發郵件慶祝,甚至能收到郵寄來的匿名包裹,猜猜就知道是誰送的。
但這種行為模式,很容易就能猜出那兩個家夥是去做機密任務,大概率是臥底去了。
雖然萩原研二很嫌棄公安這個插手那個插手還高高在上的態度,但那是工作上有衝突的緣故,對於這種冒著生命危險執行潛伏任務的公安,他還是充滿敬意的。
一旦牽扯上自己的朋友,敬意之外,還很擔心。
尤其是現在一看眼前的公安臥底……
天啊,在這麼安全的地方臥底,精神狀態都變成了這樣!萬一那兩個家夥跑去危險的地方……萩原研二都不敢想,一想就覺得難受。
去年生日的時候沒收到降穀零的郵件,他還以為降穀零死了呢,腦瓜子嗡嗡的,結果第二天收到了補發的郵件,說昨天有事,在沒信號的地方……唉。
萩原研二覺得,不管他們現在變成了什麼樣,隻要能活著回來就行。
希望公安對臥底的待遇能好點吧,看看這邊,因為臥底期間有豔照就被逼得走投無路自殺……如果公安給了他安全感,這臥底至於這樣嗎?
正想著當臥底不容易呢,萩原研二就看到這個公安的長官看向了寒川深流。
“久仰大名,寒川君。”黑田兵衛站在原地不動,身後是另外兩個公安控製住保安往停車場走的背影,“你是怎麼推理出他是寄出胳膊的人呢?”
寒川深流:“猜的。”
黑田兵衛:“……”
萩原研二已經大致理清楚思路了,他也是精英,給了答案再逆推還是很簡單的,他就負責起了解說。
“應該是因為屍體被火燒過,如果想毀屍滅跡,就不應該再特意砍下一條胳膊寄出去,太容易對上號了,這明顯是有仇的恐嚇行為,但如果是對社長有仇,那直接殺社長就行了,殺普通職員恐嚇社長效果一般,多此一舉,考慮到死者是公安臥底,警惕性和武力值都值得信任,而剛才那位保安又被寒川看出了也可能是臥底,那麼死者自殺,屍體被同伴處理的可能性就出現了……順著這個猜想,能得出很多結論,寒川應該是選了他覺得最有可能的一種試探。”
“原來如此。”黑田兵衛心中對萩原研二也升起了欣賞之情,“你很不錯。”
萩原研二微微欠身:“謬讚了。”
黑田兵衛又看向和資料中一樣,性格有些冷漠桀驁的寒川深流,想起資料裡說他不喜歡彆人廢話,於是便直接問道。
“寒川君,我知道你現在已經辭職了,在警視廳當顧問……不知道你有沒有考慮過,要不要來公安這邊呢?”
寒川深流斬釘截鐵:“我不當臥底。”
黑田兵衛:“……公安不是全乾臥底的。”
他知道可能是今天對臥底的處理,有點讓人看著不舒服,所以人家第一反應才是先拒絕臥底,但他還是想說……
——你願意當臥底,公安還不敢把你放出去呢!就算是他也不敢冒這個風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