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暄好賭。而達奚盈盈,是我們的人。所以,我們就設計,讓楊暄虧欠了八十貫。再有楊諫出麵,替他償還,以營造,楊釗和楊慎矜勾結的假象。進而令右相懷疑,杜良娣之死,存有陰謀,最終不敢,與東宮在禦前對質。”
“如何破局?”
“李靜忠安排了一支回鶻商隊,送我去朔方,這支商隊的領隊,叫鹿突骨,他見過李靜忠,能說出李靜忠的樣貌來。”
王衡決定,讓裴冕將話說明白,於是追問道:“就算你能證明,東宮私通朔方邊軍,又如何?”
“如果鹿突骨,是楊國舅和十郎,帶人逮回來的呢?”
“這就是章甫說的,你幫我,我幫你?”王衡問。
“是。”
王衡沉吟片刻:“即便如此,國舅與楊中丞存有財帛往來之事,還是難以解釋。”
“這便是裴冕的誠意所在。”裴冕道,“裴冕願出麵作證,楊暄欠錢之事,是李靜忠授意做的局。此事,要是被聖人知道了,會如何想?”
“明天,我會將章甫的話,一字不漏地轉告楊國舅。”王衡道。
“謝十郎。”裴冕起身,長揖到底,“裴冕告辭。”
——
王宅。
王衡剛打開門,就聽見院落裡傳來一聲慘叫,這聲音很像是楊暄發出的。
“國舅又來了?”王衡一攤手,心道楊暄還真是慘。
怎料,當他優哉遊哉地來到後院時,卻傻了眼——杜若荀被楊暄抵在了院牆上,而他們麵前,站著一個身穿胡服,梳著高鬢的女子。
“你是何人?為何私闖我家?”王衡剛欲上前驅趕,卻突然意識到,自己這具軀體尚未長成,該是打不過她的,故而決定跟對方講道理。
“嗬,你這破院子,我還不稀罕來!”那女子轉過頭道,她麵容倒是姣好,皮膚也白,但就是冷若寒霜,愛用鼻孔看人。
“那你倒是走啊!”
“十郎,她是右相門下的棠奴女郎。”杜若荀生怕王衡闖禍,忙小聲提醒。
“啪”棠奴抬手就給了楊暄一巴掌。
“啊~義!無……酒……我啊!”楊暄的大餅臉,已經脹成了氣球狀,故而口齒也不甚清晰了。
“原來是女郎親至,不知有何貴乾?”
“嗬,奉阿郎令,寸步不離地跟著你!”
王衡身子一顫,心知這是李林甫對自己起疑心了。
他決定,訛一訛棠奴:“你也是來當婢女的?”
“啪”
“啊~嗚嗚嗚……”楊暄疼痛難忍,泣不成聲。
“嗬嗬”棠奴從腰間摸了把匕首出來,往楊暄那氣球臉上一貼,“再耍嘴皮子,我就割了他的皮!”
“嗚嗚嗚嗚~”
“啊……楊公子……”杜若荀臉色一紅,身子往上一彈,原來是被楊暄尿了一裙子。
“嗬嗬~蠢狗,你放才不是說,等義父回來,讓我好看嗎?”
“女郎,他畢竟是楊國舅之子,下手不可太重。”王衡好心提醒道。
“嗬嗬,實話告訴你們,從今天起,你們幾個,最好都乖乖的,不然,我可不像,懷狗那樣,憐香惜玉!”
王衡心道,這右相府中,還真是刀光劍影。同時,他心中,終於知道懷沙的好了。
“知道了。”王衡道,“另外,你若有事,大可以直接問我,那小子,什麼都不知道。”
“嗬嗬”
王衡見她不問,便招呼杜若荀道:“大娘子,外麵冷,回屋吧。”
“你倆什麼關係?”棠奴冷冷地掃了他們一眼,心想這兩人還真是不知廉恥,一個剛死了丈夫的未亡人,竟轉頭就和一個小一輪的男子同屋而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