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合子在半空中舞動著腰肢,那高亢清脆的歌聲,落入耳中時,卻也不失婉轉動聽:“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
“哇!許合子竟脫衣了!”
“我的!”
“休與我搶!”
一群人竟是顧不得斯文,為了一件霓裳,而爭搶毆打起來。
“看見了沒,許合子唱一聯,就會換一件霓裳。”神雞童倒是“坐懷不亂”,繼續給旁人講解,“據說是有高人獻策,給這詩的每一聯,都設計了一件霓裳。”
“少胡說,明明都是一樣的。”立刻有人反駁道,因為許合子確實還穿著霓裳,且在地上看上去,她穿著的這件與剛被脫下的那件的顏色,花紋皆無不同。
“豎子,知道什麼是貴人嗎?”神雞童不屑一顧道,“真正的貴人,換了衣服,都不會叫人輕易看出來。就拿許合子的霓裳來說,這第一件霓裳上麵的圖案,繪的是,傍晚時分,花燈未點,但月色,東風,玉樹皆已就位。”
“而她現在穿的這件,是花燈剛放時穿的,這時,大家正乘著車馬,前去賞燈。所以叫‘寶馬雕車香滿路’。”
“竟是梨園的舞馬!”人群中,忽地爆出一陣驚叫。
“蛾兒雪柳黃金縷~笑語盈盈暗香去。”許合子的歌聲,就如給了那些高台上的伶人信號,他們竟是動作優雅且劃一地,褪去了最外層的霓裳。而這一次,由於距離近,更多人都發現了,這霓裳的秘密。
“圖案與歌詞,竟是一致的!”有人驚叫道。
神雞童聽了,便得意洋洋道:“看見沒,這第三件舞衣,是賞過燈,遊宴前穿的。因為遊宴還沒開始,所以人們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說笑。”
“原來如此。”眾人聽到這,無不心悅誠服,“神雞童,可知此高人,是何人?”
“哈哈,高人嘛,自然是‘深藏身與名’的。”沒想到,神雞童這目不識丁的人,竟也會背李白的詩,“不過,這可難不倒我,賈某人!”
“誰?我定要拜會他。”
“對對,定要與他,喝一杯。”眾人大喜,將神雞童圍得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