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從不害怕這些粗鄙的舉子在試卷上亂塗亂畫,因為三省六部中全是他的眼線,袁思藝亦是他的盟友,沒有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地將痛斥他的奏疏,呈給聖人。
但劉奉延這麼一搞,情形就完全不同了,因為見了血,而且還是在皇城之中!這是擺明了,要將此事上稱的節奏啊!
“當時,有人故意挑撥一眾貢生,說科舉被人操控,致使貢生們皆欲衝進宮城之中,找聖人討個說法。所以,吳將軍才會出此下策。”楊齊宣補充道。
“劉奉延是楊思勖的義子,你就彆管了。”李林甫道,“去找盧鉉和羅希奭,本相要知道,究竟是誰,煽動了這些鄉貢。”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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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人?”懷沙正在廚房中手忙腳亂地做飯,聽得動靜,忙衝出來看,結果迎麵撞上這群公差。
話音未落,他身後的公差就一哄而散,原來是去翻箱倒櫃了。
“不良帥,後院找到北都軍器監所製的橫刀兩口,障刀兩口,還有弓箭若乾!”不多時,幾名公差衝衝而來,且自覺地圍成一個圈,如臨大敵地看著懷沙。
“好啊!竟藏有如此多的兵刃,定是蓄謀已久,給我拿下!”這不良帥一聽,亦是如臨大敵,但他深知氣勢不能輸,因此儘管身子已悄悄後移了一步,但嗓音卻是更大了。
“諾!”三名公差應了,取來繩索,就欲上前控製懷沙。
但就在此時,這後院中,又跑來一名公差。
“不良帥,在臥室中,發現了這個腰牌。”這公差匆匆跑到不良帥麵前,恭敬地將腰牌遞上。
“什麼?!”不良帥一看,臉色“刷”的一聲,白了。
“證據呢?”
“這些軍械,都是我的。”懷沙道,“你們在這,可還發現了什麼罪證?”
“呃……哈哈,無有,無有。王郎君,該是被冤枉的。”不良帥連連叉手行禮,而後一腳踹在離自己最近的那個公差身上,“還不放回原處?”
“是,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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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獄。
這是一間僅有一丈見方的牢房,卻關了不下二十人,故而人人都被擠得齜牙咧嘴。牢房沒有透氣窗,地上是從來不換的茅草,邊上,還有一個馬桶。故而,隻要一呼吸,就是芬芳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