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淮看著對方那雙霧色般的眸子,帶著薄紅的眼尾,瞬間知道江知野為什麼有這麼多人喜歡了,這種小白花的破碎美真的很招人心疼,莫名的戳聞淮,他猶豫了片刻,乾巴巴問道:“還能走嗎?”
這片林子突然多出了一堆喪屍,光想想就很奇怪,不能再做停留,他們現在急需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
“可以的。”
江知野點點頭,撐起身子慢慢站起來。
趁著江知野沒注意到,聞淮趕緊將伸出了一點點的手收了回來,並在心裡不斷告誡自己。
聞淮啊聞淮,你到底在想什麼,色字頭上一把刀,你忘了原主怎麼死的了嗎,一定要和江知野保持適當的距離,修羅場是你惹不起的。
於是,頭腦清醒後聞淮看江知野沒多大問題就繼續在前方探路,隻是故意放慢了步伐,偶爾轉過頭看看江知野跟上沒。
不知走了多久,道路漸漸平坦開闊了起來,天邊也泛起了光亮,這一路上走來聞淮他們也隻遇到偶爾幾隻喪屍,全都是他解決的。
連他自己都很難想象,自己如今殺喪屍能這麼乾淨利落。
聞淮回過頭,發現江知野又和他拉開了些許距離,就尋思著是不是走太久沒休息了,他倒是感覺不到累,畢竟是喪屍,除了被捅大腦,他懷疑現在彆人捅他兩刀,他都還能圍繞著這片林子跑兩圈。
可是江知野腿被磕成這樣了還趕了這麼久的路,一聲累也沒喊過。
於是聞淮主動提議道:“要不歇一歇,再繼續走。”
江知野搖搖頭,手指著遠處道:“那裡好像有輛車。”
聞淮的視力沒這麼好,隻能含糊地應了聲:“那我們過去看看。”
隨著靠近,聞淮聞到了喪屍的氣味,突然間“啪”的一聲,把他嚇了一跳,隻見駕駛座邊的窗戶伸出一隻血肉模糊的手拍打在門框上。
聞淮側過頭看了眼江知野,對方指了下車子的另一邊朝他點點頭,聞淮立馬明白的對方的意思,於是兩人分彆繞到車的兩側。
聞淮來到了喪屍伸出手的這邊。
他握著木棍的手微微收緊,這木棍是他從江遇家帶出來的,木棍本
身就是被稱作比鋼鐵還硬的鐵樺樹加工製成的,經過改造後,木頭端安了個鋒利的槍尖,足矣一招致命,木棍整體也加固過,聞淮用著特彆順手,很滿意,於是就選做了護身的武器。
聞淮走到前車門邊,他才注意到,車門雖然微敞著,但駕駛座上的喪屍被安全帶卡在了原地,根本出不來。
他掃視了一圈,發現這車裡隻有這麼一隻喪屍,男人約莫四十歲,西裝革領,肩部已經血肉模糊,顯然就是被咬了肩膀。
車裡的喪屍也注意到了聞淮,一個勁兒往他這邊湊,黑色的眸子已經被一層白霧似的薄層覆蓋著,張著的嘴裡,還有濃稠的液體,喪屍拚命掙紮著,腰間的安全帶一點一點沒入皮肉裡。
聞淮撇開眼,考慮到要用這輛車,最終還是握起木棍,槍尖對準了喪屍的頭部,然後一咬牙狠狠用力推進,隻能到“嗤”的一聲,鋒利的槍尖沒入大腦。
聞淮再睜開眼的時候,喪屍已經停止了掙紮。
他殺喪屍的動作越來越嫻熟了,可他依舊不敢看,特彆是戳下去的那一瞬間。
最後江知野和他簡單地清理完一些汙穢便坐上了汽車,這次是聞淮來開車。
因為江知野除了小腿肚的淤青外,另一隻腳的腳踝腫起了好高,開車實在不方便,於是聞淮將背包裡的鐵打損傷藥遞給了江知野,自己隻好硬著頭皮開車。
他在江知野耐心的教導下一點點發動車子。
因為聞淮本身的緊張再加上身體感官的遲鈍導致他輕一腳重一腳,筆直的大道愣是被他開得跟蛇爬似的。
直到車子漸漸穩了下來,聞淮才敢偷偷瞟江知野幾眼,然而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江知野本就白皙的皮膚此刻已經變得慘白,連嘴唇都失去了血色。
聞淮察覺到不對勁兒後立馬一腳將刹車踩到底,由於慣性,兩人身子狠狠往前傾。
聞淮兩手死死握著方向盤,身子才得以保持平衡。
緊接著隻聽到啪嗒一聲,安全帶自動收了回去,江知野立馬打開門下了車,聞淮納悶地看著江知野離開的地方,直到聽到了嘔吐聲,他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
他開車竟把江知野弄暈車了。
兩人回到車中
,尷尬的氣氛在空中悄無聲息的蔓延,聞淮舔了舔有些乾澀的嘴唇,朝江知野保證這次會慢慢開。
江知野慘白著臉點點頭,一雙灰藍色的眸子因為用力,此時整個眼睛都濕漉漉的,眼尾還泛著薄紅,看得聞淮更加內疚了。
而裝腳痛,為了試探聞淮的江知野也隻能繼續硬著頭皮坐,他微瞌上眼睛,極少有多餘情緒的他此刻額頭青筋微跳,再忍忍,很快就到目的地了。
好在這次聞淮小心翼翼了不少,車子也穩了很多。
聞淮在野外就是個徹徹底底的路癡,加之沒有導航,他隻能聽著江知野的指示一直往前開,可一路上他都沒聽到江知野提到另外兩個隊友,於是忍不住委婉的問道:“江遇和江南一會和我們彙合嗎?”
聽到這句話,江知野睜開眼睛,望著前方平坦的路道:“嗯,我們北上就好,一路上我都會留下標記,他們看到的話會尋來。”
至於是什麼標記,江知野並沒和聞淮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