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敗類。
一旁的女人瞪大眼睛看著火堆裡的身影,
虛虛握了一下自己突然空了的手,
她甚至還沒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事,難以置信地看著身旁的男人,握緊拳頭就去錘打對方,結果被旁邊的另一個男人的槍對準了頭部,女人隻好站在原地,紅著一雙眼睛怒斥道。
“狗三兒,你是瘋了嗎?你怎麼可以把孩子推進去!”
狗三兒皺著眉嫌棄地看了眼大吼大叫的女人,不耐煩道:“難道你沒看到他被喪屍抓了嗎?”
“抓了?他一直和我一起,我怎麼沒看到他被喪屍抓了,他隻是害怕在哭而已。”女人看狗三兒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開始無助地求助周圍的人,“你們都看到他一直和我在一起的對吧,他沒有被抓,而這個人居然會因為嫌孩子吵,直接將孩子推到喪屍堆裡!”
然而周圍的人全都漠然地看著這一切,沒一個說話的。
明明平日裡都是友好的鄰居,此時卻無人願意阻止悲劇的發生。
“那小孩又不是你孩子,瞎著急什麼,既然那麼擔心,要不,你就替大家進去看看他有沒有被抓。”狗三兒一向最受不了這些刺耳的哭鬨聲音,他壓低聲音威脅道,“還是說你也被抓了,已經迫不及待的想下去了。”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就成全你,要麼你自己下去,那麼我送你?”
而女人看著狗三兒這副醜惡的嘴臉,直接朝對方臉上吐了口唾沫:“你們喪心病狂,遲早會遭報應的。”
“你他媽找死!”狗三兒摸了一把臉,陰沉的眼神死死盯著麵前的女人。
眼見女人就要被強製推下火坑,忍無可忍的聞淮直接站了起來,而在一旁的溫意立馬扯了扯聞淮的衣服,朝他搖搖頭,走上前道:“我認識他們,我來。”
於是溫意就走了出去。
本來聞淮也想跟著出去,卻被江知野按在了原地,示意他再等等,於是聞淮又揣著一顆焦躁的心蹲了下來。
很快眾人就注意到了溫意的出現,在莊園住的人都認識他,畢竟平日裡溫意給大家研製不少好東西,也為莊園的建造付出了不少心血。
“溫少。”
溫意朝狗三兒點點頭:“這是在做什麼?”
狗三兒理所當然道:“處置被喪屍抓傷的賤人。”
溫意皮笑肉不笑:“可是我剛才聽的不是這樣。”
狗三兒的脾氣一向不好,而現在群龍無首,他作為臨時的老大,又囂張了不少,說話也沒有絲毫的客氣。
“可是大家夥都看見呢,是不是呀?”
此時,沒有聲音的人群發出了此起彼伏支支吾吾的應答聲。
狗三兒一臉得意的笑看著溫意,道:“溫少也聽到了吧,那就麻煩您彆多管閒事了,這種人死了活該。”
溫意怒視著眼前這人,他隻覺得自己這麼多年努力仿佛就像個笑話,助紂為虐,再看看周圍人應和的嘴臉,握緊的拳頭捏得嘎吱響。
而聞淮在角落裡看溫意並沒擺
平這件事,心裡著急得厲害,就在這時他突然看到不遠處的角落裡有一隻沒被人發現的喪屍,那喪屍被攔在了圍欄外,根本沒法進來。
於是聞淮想到自己可能有操控喪屍的能力,便開始集中注意力指揮那隻喪屍打開圍欄門,或許是此時的意念足夠強大,雖然很吃力,但喪屍不一會兒也走進了這塊場地,避開了人們的視線,朝這邊走來。
沒一個人察覺到危險在靠近。
此時的狗三兒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似乎也不願在這裡多做停留,他然朝女人身後的男人揮一揮手,示意對方趕緊將女人推進火坑裡。
然而就在這時,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地直接撲向要挾著女人的男子,隨著一聲慘叫,男人脖子上的肉被狠狠撕下來了一塊,頓時血湧如柱,把在場沒怎麼見過這些畫麵的人嚇了半死,一堆人邊亂叫邊倉皇逃竄。
脫困的女人趁著狗三兒注意力沒在她身上,神色一淩,拿起一旁的木枝,鼓足勁兒猛地朝狗三兒打去,奈何被狗三兒發現了,對方直接用蠻力握緊她砸下來的木棍,猛地一拽,女人沒站穩直接跌落在地。
狗三兒沒搭理女人,畢竟現在情況不妙,周圍都是瘋狂逃竄的人,他覺得現在還是離開比較好。
眼見狗三兒也要走了,女人像想通了什麼似的,嘴角咧開了一個瘋狂又悲涼的笑容,她站起來猛地朝狗三兒撞去,試圖連帶著將人一起撞進火坑。
然而狗三兒的反應速度不知比她快了多少倍,扯著女人的頭發使勁兒踹了一腳,嘴裡還低低罵道:“瘋女人!”
女人被踹倒在地,狗三兒心裡不舒坦,索性想將女人踹到坑裡,卻沒想到女人整個身子已經被大火吞沒了大半,麵容痛苦又猙獰,雙手卻死死抓住他的腳踝不放。
狗三兒煩躁得厲害,想伸手去扒開女人的手,然而他卻發現女人此時開始屍變了,擔心女人會抓傷他,狗三兒不敢再造作,他趕緊拿出小刀直接將女人的手齊齊剁了下來,這才鬆了口氣。
女人淹沒在火海中,地上一雙鬆開的手卻依舊在活碰亂跳,狗三兒惡狠狠跺了兩腳,還吐了口唾沫,然而剛回過頭就對上了一雙漆黑得宛若深淵的眸子。
狗三兒一眼就認出了這人,差點成為他宵夜的人,但卻跑了,而且還害死了他不少弟兄。
“好啊,居然還敢找上門,是趕著送......”
可惜狗三兒話還沒說完,他就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瞳孔一點點緊縮,周邊很快就充滿了血絲。
隻見聞淮左右兩側晃悠悠地站滿了駭人的喪屍,而這些喪屍翻白似的眼睛卻一直盯著他,嘴上掛著濃稠的液體,滿是對食物的貪婪。
整齊的姿勢仿佛等待著什麼指令就能一齊撲向他將他撕碎。
狗三兒難以置信地看著沒有被喪屍攻擊,相安無事站在喪屍群裡的聞淮,結結巴巴道:“你、你究竟是什麼怪......”
可惜他話還說完,就看到周圍的喪屍們開始蠢蠢欲動,狗三兒下意識往後退,但兩條腿開始
不住的打顫。
“這種人死了活該。”
沒有任何感情的聲音飄進狗三兒耳朵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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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麵前的人卻如數還給他,狗三兒已經慌張到小便失.禁,全身發冷,他著急的祈求道:“求求你,不要,求你救救我,要我做什麼都可以......”
撲通一聲跪在了聞淮麵前,醜陋的嘴臉上全是惶恐。
很快嘈雜的聲音伴隨著尖叫聲吞沒在了一群喪屍的咀嚼聲中。
聞淮慢慢退了出來,他茫然的看著一切,天邊被這片火光照得通紅,而他的臉卻慘白如同一張紙,剛才控製喪屍已經消耗了他太多體力和精力,他第一次感受到了虛弱。
聞淮靠在牆邊看著火光中的灰燼,空氣裡彌漫開來的香味越來越濃烈,他從沒聞到過這麼濃鬱的香味,這次究竟死了多少人呢。
直到一個身影朝他飛奔過來,聞淮才晃過神來,就聽到江南一急切又高興的聲音:“聞淮哥,我和我哥找了你們好久!”
在聽到聞淮咳嗽了幾聲後,江南一趕緊鬆開手,這才發現聞淮過於慘白的臉色,以及失去血色的嘴唇,著急道:“聞淮哥,你這是怎麼了,彆嚇我!”
看著江南一擔憂的樣子,聞淮趕緊笑著擺擺手道:“我沒事,隻是剛剛被嚇到了。”
很快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江南一,他記得江南一今晚不是喝得爛醉嗎。
“南一,你沒有喝醉?”
江南一立馬點點頭:“聞淮哥,我們覺得這個莊園太古怪了,我今晚根本不敢喝那些酒,但又不敢輕舉妄動,畢竟他們人這麼多,所以隻能裝了,聞淮哥,我是不是演技超好!”
然而還沒等到聞淮的回答,江南一想起了什麼,趕緊問道:“知野哥呢?”
“在那邊的屋子裡。”聞淮指了指不遠處的一間小屋子。
江知野似乎有什麼要找的東西,所以他才敢趁著這個間隙使用控製喪屍的能力,見沒人注意就冒險殺了狗三兒。
聞淮又抬眸看了眼不遠處泄憤式殺喪屍的溫意,在心裡默默歎了口氣,看來這事對溫意的打擊不小,否則對方殺喪屍也不會突然這麼勇猛。
“那聞淮哥,我們趕緊去找知野哥吧,咱們快走,這裡馬上就要爆炸了!我們已經找到了莊園的另一個出口,我哥正在安裝炸/彈。”
見聞淮麵露疑惑,江南一趕緊解釋道。
“你不知道這個馬場背後有個超級大的水坑!裡邊全是喪屍,而我們之前路過的那條堆滿喪屍的河它的另一端源頭居然是這裡,隻要把那個水坑的閘門打開,喪屍就會順著這條河流至山下,也就是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個地方。”
“也不知道他們哪來這麼多喪屍,哎,具體的等我們出了這兒我再和你解釋,我們先去找知野哥集合吧。”
轟的爆破聲此起彼伏,火光照亮了半邊天,美麗和平的昔拉莊園被一片廢墟淹沒。
江南一趴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灰撲撲的臉上露出了劫
() 後餘生的笑容,他還不忘朝江遇炫耀自己的跑步速度。
在場的人聽了後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一直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了不少。
聞淮看了眼正在討論路線的主角團們,又看了眼默默站在一旁盯著火光看的溫意,對方此刻十分平靜,可眼裡的哀痛呼之欲出。
一起守護了這麼久的美麗莊園實際上確實惡魔的巢穴,莊園裡的其他人也因為這場變故全部喪生。
聞淮知道現在並不是問問題的最好時候,可是他在得知溫意要和他們分道揚鑣的時候就開始急了,他現在除了跟著主角團並沒有任何關於D博士的線索,這樣顯得十分被動,所以他還是決定主動出擊。
猶豫了片刻後,聞淮咬咬牙終於走了過去。
“溫研究員,聽江知野說您之前是搞人體研究。”
溫意見是聞淮便收回了視線,嘴角扯起一個僵硬的弧度,苦澀地應了聲。
“那您搞這方麵的研究多久了?”
“快十六年了吧。”
“那您認識丹季博士嗎?他也是研究這一塊的。”
溫意聽到這個名字,臉色突然凝重,拍打袖子的手頓時停住,他抬眸看向麵前的聞淮,餘光瞥了眼不遠處正在討論的三人組,並沒直麵回答,反問道。
“怎麼了嗎?”
聞淮將提前準備好的說辭說了出來:“我看過丹季博士的不少論文,他也是這方麵的頂級能人,或許能化解這場末世危機,所以就想著您也是研究這方麵的,或許你們認識。”
聞淮試探性的說出了後半句話,眼睛一直盯著溫意。
溫意不知道聞淮向他打聽丹博士的意圖是什麼,可是丹博士涉及了江知野最深處的秘密,他不信是江知野讓聞淮來問的,所以很顯然聞淮根本不知道這件事,而對方身處危險中卻渾然不知,他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提醒一下聞淮,於是正色道:“關於這件事,你千萬彆讓......”
江知野知道。
溫意的話才說到一半就咽了下去,視線穿過聞淮身側,看向了正朝他們走來的江知野,壓低聲音道。
“聞淮,一路保重,希望你能好好考慮之前說的。”
突如其來的轉話讓聞淮聽得雲裡霧裡,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對方之前和他說了什麼,這時就聽到身後傳來一個溫柔的聲音。
“聞淮,我們走吧。”
“好,馬上。”
聞淮看了眼似乎沒什麼想和他說的溫意,礙於其他人都朝這邊走來,隻能壓下心裡的疑惑,朝對方點點頭就跟著江遇他們上了車。
*
月光明晃晃的照著大地,微風吹動著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顯得越發淒涼,獨自開車前行的溫意在看到前麵的黑影時,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腳踩刹車將車子停了下來。
隻見前方的道路中間有個紮著雙麻花辮的小女孩,準確的說是喪屍,對方屍化已經十分明顯,眼瞳已經被眼白包裹,呈現一個點,滿臉
的鮮血,張著嘴不停地往他這邊奔來,奈何被繩索束縛住了。
溫意一眼就認出了車前的喪屍,是商鈺。
他順著繩索看去,長長的繩索另一端被拴在樹梢,樹杈間坐著一個男子,慘白的月光映在對方的臉上仿佛鍍上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明明十分精致的麵容此時卻宛若索命的惡鬼。
溫意握著方向盤的指甲泛白,最終他還是走下了車。
他抬頭仰望著坐在樹上的青年,掙紮了片刻,終於說出了十五年前本就該說出的話。
“江知野,對不起。”
溫意一雙眼睛開始泛紅,眼裡滿是愧疚。
江知野卻不為所動,他坐在樹上,垂落的手指搭在樹上輕敲著樹乾,神情悠閒散漫,嘴角翹起了一個微小的弧度,一雙灰藍色的眼睛淡淡睨著站在車子邊的溫意,眼尾略彎,聲音輕輕慢慢。
“溫意,我不需要你的道歉,或許你該和商鈺道歉。”
“就是因為你的藥,商鈺才失去父母,才讓商鈺的父母淪為彆人的桌上餐。”
江知野的聲音輕飄飄的,仿佛在說什麼悄悄話,可卻重重的壓在溫意心裡,讓他喘不過氣來溫意看向了已經徹底變成喪屍的商鈺,眼裡的痛苦掙紮更加明顯。
“溫意,做選擇吧。”
江知野慢悠悠說著,修長的手指輕輕扯了扯拴在一旁的繩子,一雙灰藍色的眸子沒有任何波瀾。
商鈺立馬張著血盆大口蠢蠢欲動了起來。
眼見溫意拿出了一把刀對準自己的腦部,江知野突然問了一個問題。
“聞淮剛剛跟你說了什麼?”
溫意手一頓,他看向江知野道:“江知野,聞淮是個重感情的善良人,你不應該愚弄他。”
見溫意不打算說,江知野也沒了耐心,眼裡的笑意散去,緩聲回了句:“那我去問他,他會告訴我的。”
話音剛落,指尖一勾直接解開了本就鬆散的繩子,他就聽到了溫意帶了點怒氣的聲音。
“你那不是問他,是在騙他!”
“江知野,你遲早會後悔的。”
嗤的一聲,鋒利的刀尖插進大腦,鮮血泊泊流出,溫意自殺了,與此同時商鈺立馬撲上前,貪婪的進食。
江知野淡淡瞥了眼,嗓音如同月色般發涼。
“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