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防止中途發生什麼意外,聞淮將祁淵死死綁緊在椅子上,還將門反鎖了起來。
他蹲下身看著眼神迷離沒有焦距的祁淵,問道:“你認識丹醫生嗎?”
“認識。”
祁淵緩慢的點點頭。
“什麼時候認識的?”
“十五歲那年。”
“是因為什麼認識他的?”
“錢......比、賽......實、驗......”
祁淵說的斷斷續續,但還是給了幾個關鍵詞。
聞淮微微蹙起眉頭繼續道:“說具體點,錢、比賽、實驗之間有什麼關係?”
然後半晌祁淵都沒再說話,身子晃晃悠悠,似乎有悠悠轉醒的跡象,難道是說劑量不夠,可是他明明是按照標簽上的劑量,於是聞淮又抽了點給祁淵注射進去。
很快對方就開口繼續道:“妹妹生病了,需要很多很多錢......”
聞淮仔細觀察著對方的情況,耐心地等待著對方的下一句話。
“丹醫生在實驗......我參加......賺了錢。”
祁淵說的斷斷續續,但聞淮還是聽懂了大概的意思。
居然拿人做實驗,究竟是什麼樣的實驗。
於是聞淮問了句:“是什麼實驗?”
祁淵緩慢地搖搖頭:“不知道。”
“那是不是要注射什麼東西?”聞淮突然想了報道上提到了的。
果然祁淵點了點。
聞淮趕緊追問道:“是什麼藥劑,它有什麼作用。”
“堤豐,它能讓我變得很強很強,但是也好痛......”
提到後麵祁淵緊緊皺起了眉頭,身子突然有些發顫,似乎那種疼痛已經刻進了骨髓中,下意識讓他懼怕。
看著祁淵好似有些不可控地沉浸在痛苦中,聞淮的眉頭就沒舒展開來。
堤豐,他剛聽到這個名字就想起了希臘神話中戰鬥力最強的怪物之一,被稱為“萬獸之父”的堤豐。
聞淮繼續追問道。
“你身上的傷徹底好了?”
“好了。”
“是因為注射了堤豐?”
“是。”
見祁淵應了後,聞淮微微一滯,頓時有些語塞,這讓他覺得不可以思議,畢竟那天他看到祁淵的時候,對方已經奄奄一息,弱到他一隻手就能掐死,可是現在卻光明正大的出現在柏克基地,身體強壯得沒一點事,要不是他親眼見到,還以為是自己臆想的。
不得不說這叫做“堤豐”的試劑真的太逆天,隻是真能有這麼逆天的東西存在嗎?
這讓聞淮不禁問道:“注射堤豐最大的副作用是什麼?”
聽到這句話,祁淵竟沉默了一秒才回答問題。
低低沉沉、斷斷續續的聲音根本聽不出任何情緒。
“停止使用後迅速衰老,直至死亡。”
聞淮微張著嘴,最後慢慢閉緊,原來什麼都是平等的,想獲取強大的能力就必須也付出同等沉重的代價,而且這種實驗一聽就需要身體素質極好的人作為實驗對象。
很難想象就連祁淵承受不了的痛能有多痛。
聞淮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問了一個原本不在他計劃之中的問題。
“那你妹妹呢?”
“走了。”
“走了?”聞淮下意識重複了一遍。
“嗯,在天上。”
聞淮能清楚感受到祁淵在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很輕,帶著難得的溫柔。
結合著祁淵剛剛所說的,聞淮已經大概知道了祁淵在成名之前的經曆,也是他萬萬沒想到了,聞淮收起了稍冒出頭的情緒,不管怎麼說,這都是祁淵自己的選擇,而且現在的祁淵已經嚴重威脅到他,以及周圍的人了。
隻是能研製出這種玩意的人真的是末世的救世主,真的是他要找的丹博士嗎?
聞淮看著祁淵問道:“丹醫生叫什麼名字?”
“丹、瀛。”
祁淵從嘴裡慢吞吞吐出了個聞淮從未聽過的名字。
丹瀛?
不是丹季。
兩個人都姓丹,是不是有什麼聯係,聞淮趕緊追問道:“你認識丹季嗎?”
祁淵很快就搖搖頭:“不認識。”
“那丹瀛認識嗎?”
“不知道。”
沒聽到自己期待的回答,聞淮不禁有些沮喪,然而當想到了什麼,他不禁又來了勁兒,畢竟丹瀛能弄出這麼反人類的試劑已經足夠厲害了,而丹季能製出接觸喪屍病毒的疫苗,說不定兩人真有什麼關係,隻是丹瀛並沒跟祁淵提過這方麵的事。
或許他可以問問丹瀛,不過在此之前他得問一下丹瀛現在在哪兒。
“丹瀛現在人在哪兒?”
“工廠。”
居然在工廠。
“他之前一直在工廠嗎?”
“沒有。”
“那他之前都待在什麼地方。”
“囿水鎮、瑞金鎮、豐田鎮。”
聽著祁淵報了三個地名,聞淮微微瞪大了眼睛,好家夥居然住這麼多地方嗎,這突然讓聞淮想起了一個成語,狡兔三窟。
而且對方一看就不好對付。
“為什麼他這次回到了工廠,那天早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尋求庇護,那天早上你昏倒之後,來了......”
說到這兒,祁淵的聲音漸漸小了下來,直至後麵便停止了說話,渙散的眼神漸漸一點點聚攏。
聞淮就知道對方在掙紮著清醒,不得不說現在祁淵還是過於強大,這麼多吐真劑給他注射進去,卻還要不斷的加量,才能讓對方處於問話的狀態。
然而現在這個劑量已經遠遠超過了普通人劑量。
就在聞淮拿起注射器準備再繼續注射的時候,他突然聽到外麵傳來了尖叫聲,聲
音很大,幾乎響徹了整棟,然而聲音卻是從外麵的空地傳來。
聞淮下意識的反應是,有喪屍出現。
隻是柏克基地管理的這麼嚴格怎麼會出現喪屍呢,聞淮趕緊將注射器收了回去,他走到窗邊觀察外麵的情況。
隻是外麵黑漆漆的一片,他不太看得清,隻能看到幾個身影在到處竄,這時廣播突然響了。
一個渾厚的男聲從裡邊傳出:“請大家保持冷靜,待在屋內的人請不要出門,在戶外的人請到訓練場集合,請相信我們會很好的處理好這件事。”
這句話在廣播裡反複播放了三次。
廣播裡並沒提到究竟發生了什麼,可聞淮心裡的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不行他得去看看小芸和小英,至於祁淵,他下次再繼續問。
聞淮從窗外收回了視線,一回過頭就對上了祁淵漆黑的眸子,眼裡的迷茫早就消失不見,看來對方已經徹底清醒了。
祁淵饒有興趣地看著聞淮,低沉的嗓音有些沙啞。
“嘖,柏克基地好像有麻煩了。”
“你乾的。”
聽到聞淮這句話,祁淵的嘴角頓時僵了僵。
“什麼壞事都非得往我頭上套嗎?”
見聞淮沒說話,祁淵繼續道:“雖然我不是好人,但我做過的事就不會否認。”
其實聞淮也相信了祁淵的說法,隻是他現在並沒時間和對方扯犢子,而祁淵見聞淮要出門,便開口道:“你剛剛給我注射了什麼?”
聞淮本不想搭理的,但他突然想看祁淵知道後的表情,便停了下來,轉過頭看著對方,慢慢道:“吐真劑。”
聞言,祁淵難得的微微一愣,隨後神情散漫地輕笑了一聲:“那你說說我都說了些什麼?”
可這回聞淮並沒回答他的問題回應他的隻是關門的聲響。
這不禁讓祁淵重新思考剛剛這個問題。
好像在他意識不清醒的這段時間內,聞淮什麼都沒對他做,身上也沒有痛感,也沒有傷痕,隻是腦子有些昏沉。
而聞淮這麼討厭他,不會真隻是將他綁住吧,其他的什麼也不做吧。
祁淵又回想了一邊聞淮剛才的話。
難道說真的是吐真劑?
這玩意他當初也聽過,甚至親自試過,當時他贏了一場大型的比賽就被一個黑老大盯上,對方不相信他能有這麼強的實力,於是就對他用了吐真劑。
不過那玩意根本對他沒用,最終對方什麼都沒問出來。
而今晚他昏迷的這十五分鐘,聞淮究竟問了他什麼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