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淮急匆匆趕下樓,剛到樓底就見祁淵對江知野使用了異能,一個個小閃雷魚貫而出,全都直接朝江知野攻去,招招下死手。
江知野雖也是異能者,但完全沒法和實力強大的祁淵比,他儘量躲避著對方的攻擊,應付得十分吃力。
聞淮自己本身也沒有異能,無法用異能和祁淵搏鬥,所以隻能近距離打鬥。
而祁淵在注意到聞淮的接近後,他擔心自己的閃雷會傷到聞淮,便沉著臉趕緊收了回來。
雖然這次他的招式都咄咄逼人,但卻被江知野憑著自身的靈活躲避開了,除了狼狽些,事實上可是沒一點傷,也正是因為這樣,祁淵有了先發製人的機會。
這些都是他從江知野身上學到的。
不過話說回來他依舊是受害者,畢竟是江知野先挑釁他的。
他還記得江知野剛剛那副醜惡的嘴臉,居然笑著問他這結果滿意嗎。
一想昨晚聞淮在江知野那兒呆了一晚,他就做不到給對方好臉色。
祁淵這回沒躲,硬生生挨了聞淮一拳。
祁淵沒有動,一雙黑沉的眸子死死盯著聞淮,聲音緩緩道:“我們隻是在切磋而已,畢竟喪屍潮馬上來了,他說他想儘快提升,這樣就不拖累彆人了。”
這確實像江知野會說的話,隻是這真的是在切磋嗎,他不太信。
見聞淮明顯不信任的眼神,祁淵微微耷下眼皮,眉眼間竟有些失落:“不信你看,他根本沒受傷,要是我剛剛真的是在打他,他早被我的異能捅成篩子了。”祁淵知道他說江知野挑釁他,聞淮斷然是不會相信的,那他不如直接學著江知野歪曲事實。
聞淮微微一愣,他直接被祁淵這一出整懵了,他打祁淵,祁淵為什麼不躲,而且還用這麼委屈的眼神看著他,難道真是他說的那樣?
聞淮轉頭打量了一番江知野。
江知野的確沒受傷,隻是臉色過於蒼白,再加上剛才吃力的應付,額頭上已經開始冒汗了。
緊接著,他聽到祁淵道:“你覺得在喪屍潮來臨的這個節骨眼上,我會這般恣意妄為嗎,這對誰也不好,我說的沒錯吧,江知野。”
最後那三個字,祁淵說得極輕,聲音裡還帶著友善的笑意。
可看向江知野的那雙黑沉淩冽的丹鳳眼但卻沒有絲毫笑意,眼底流轉過的冷光帶著想置人於死地的狠厲。
江知野回望了祁淵一眼,淡淡的收回了視線,有些虛弱的咳了兩聲,看著聞淮道:“沒事的,就簡單的切磋,可能昨晚沒休息好。”
說完又接連咳嗽了幾聲。
聞淮看著江知野艱難地扯了扯嘴角,看似安慰他的模樣,不禁緊緊皺起了眉頭,再加上江知野說晚上沒休息好這句話,聞淮徹底清醒了過來。
也對,從昨晚的對話中,他就應該知道祁淵對江知野抱有很大的敵意,並且還慫恿他審問江知野,而在剛才他居然差一點點就信了祁淵。
祁淵怎麼
可能這麼好心陪江知野切磋,
聞淮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祁淵冷冷道:“既然喪屍潮要來了,
祁也不如好好想想應對辦法,怎麼護住一工廠的人,而要不分心來動些歪心思。”
祁淵看著聞淮扶著江知野走遠的背影,直直楞在了原地,微微翹起的嘴角此刻也凝固在嘴邊。
操,江知野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
夜裡,兩人並肩走著,月光將兩人的影子拉得長長的。
聞淮很擔心江知野的情況,所以在開完會後就主動送江知野回去,本來他還打算帶江知野去白醫生那兒看看,結果江知野不願意,還說他現在身體沒什麼問題,不應在這個節骨眼上占用資源。
一路上聞淮都沒有說話,江知野偏過頭望著聞淮明顯擔憂的神色,淺笑著開口道:“彆擔心,我隻是昨晚做了一晚的噩夢,今天精神狀態有點不好,待會兒早點休息就好了,所以彆這麼愁眉苦臉的,跟做了什麼對不起我的事似的。”
聽到這句話,聞淮微微一怔,這一定是吐真劑的副作用,他不禁心虛,同時內心的愧疚也更加明顯,他開口道:“我表現的這麼明顯嗎?”
他明明是個麵癱,為什麼總會被江知野一眼看穿。
這時,江知野突然停了下來,聞淮也跟著站在了原地,隻感受到江知野有些微涼的指尖戳了戳他的眉心,帶著笑意道:“這裡都快擰成疙瘩了。”
然後歪歪頭,溫柔笑道:“放心吧,我真的沒事。”
明晃晃的月光照進那雙瀲灩的桃花眼,仿佛夜晚的海麵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了層層漣漪。
不得不說真樣的江知野真的很溫柔,聞淮注視著對方的眼睛,猶豫了片刻問道:“江知野,你昨晚做了什麼噩夢?”
聽到這個問題,聞淮清楚的看到江知野愣了片刻,然後轉過頭繼續往前走,聞淮趕緊跟了上去,頗有些尷尬道:“不好意思,你不想說也沒......”
然而聞淮話還沒說完就被江知野打斷了。
“沒什麼不能說的,隻是夢到了小時候,噩夢嘛,隻是夢而已.....所以沒什麼的。”說到後麵江知野的聲音越來越小,滿不在乎的語氣和眉眼間的淺笑卻充斥著破碎感。
聞淮看著如此脆弱又故裝堅強的江知野,不禁有些心疼,他垂在身側的手微微捏緊,他舔了舔乾澀的嘴唇,半天才將安慰人的話說出口。
“沒事的,都是夢,遲早會過去的。”
隻見江知野側過頭,眉眼含笑的看著他,柔聲道:“嗯。”
聞淮的心撲通撲通跳個不停,見江知野似乎真的不在意了,他才稍稍鬆了口氣,嘴角也掛上了點點笑意,說實話像這種安慰人他真的緊張到不行。
聞淮收回視線,看向天邊的圓月,隻見周圍雲層湧動,隻希望所有不好的都快點過去,希望能快點找到丹博士,希望末世快點結束,希望能治好江知野的病。
*
這一晚是他們在喪屍潮來臨之前在地上睡的最後一晚
,接下來的日子裡可能就會一直待在地下,直至喪屍群走了。
然而在這種高度緊張的情況下,大多數人都是睡不著的。
聞淮剛閉上眼淺眠了幾分鐘,就各種噩夢纏身,他夢到好多好多喪屍朝他走來,而且還把他身邊的人全吃了,而他站在喪屍群裡卻無力阻止悲劇的發生。
倏地一下,聞淮直接從噩夢中驚醒,他坐在床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心跳得快極了,心裡的不安也愈發明顯,忽然間心裡產生了一種奇怪的感應。
他趕緊拉開窗簾,清幽明亮的月光給大地鋪上了一道慘白,隻見一群密密麻麻的東西正在朝這邊加速移動,聞淮微微睜大了眼睛,按照今晚測算的喪屍速度,怎麼著最快也是下午兩點到達,怎麼如今就進入了他們的視線範圍。
這完全跟夜襲似的。
不行,得趕緊通知大家躲到地下。
聞淮正準備出門,但一想到祁淵在自己隔壁,自己敲門對方估計聽不到,於是他直接打開窗子,伸手去敲祁淵的窗,他才剛敲了兩下,窗戶就開了。
祁淵支出個腦袋,剛想問聞淮怎麼了,視線就順著聞淮手指的地方看去,瞳孔微微一縮,黑壓壓的一片,仿佛一隻隻螞蟻一般正在不停地往前移動。
喪屍已經到達了離他們工廠隻有兩三公裡的郊外。
聞淮快速道:“你趕緊讓人通知大家到地下決鬥場,喪屍潮來了。”
很快樓層裡就開始亮起了微弱的紅光,警報也響起了起來,此時的場景像極了那天他和江遇到這兒時的那樣。
工廠的人加上柏克基地搬過來的人怎麼也將近百來號,狹小的通道擠滿了人。
儘管之前大家都做了不少準備,但到了喪屍潮真正來臨的時候,每個人心裡都慌到了不行,即使有演練過,但此刻也亂了手腳,仍出現了人擠人的現象,甚至差點還發生了踩踏事件。
聞淮留在最後麵做收尾工作,他站在人群的最後,看著大家一個個走進通往地下的通道。
“大家彆急,都可以進去的,都可以在喪屍來到之前進到安全的地方。”
眼看一個女人差點被擠倒,聞淮趕緊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