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蠻。
大帳之內。
查乾烏力坐在主位,麵色陰沉如水,周圍的侍衛們屏息靜氣,連呼吸聲都不敢發出。
“澹台傲失敗了?”
“我北蠻的六萬騎兵居然不是那義軍運糧不對的對手?”
查乾烏力瞪大雙眼,心中滿是難以置信,怒吼之聲回響在大帳之內。
“這簡直是荒謬!”他怒吼一聲,隨即一掌劈碎了麵前的木案,木屑飛濺,四散而落,仿佛在訴說著他內心的憤怒與失控。
大帳內的侍衛們紛紛後退,生怕卷入這場怒火之中。查乾烏力的臉色漲紅,仿佛要將心中的怒火化為實質,噴薄而出。
要知道切斷義軍淵源的補給線,關乎他們與義軍大戰的勝負。
可以說這本是他計劃中極為重要的一環,為此他更是下了本錢,並且還派了大將澹台傲前去為的就是萬無一失。
但他怎麼也沒想到,
這個計劃最終還是失敗了,並且還是在一開始就失敗了。
現如今義軍肯定也已經得到了消息,日後若是再想切斷他的補給線可就是難上加難了。
但讓他如此怒不可遏的除了澹台傲的失敗之外,還有密信裡澹台傲對義軍騎兵的形容。
這才是他最不能接受的。
“精銳的騎兵?身披重甲?不相上下?”
查乾烏力看著手上的情報對於義軍騎兵的描述,瞪大了雙眼,心中滿是難以置信。
他無法想象,一向戰無不勝的北蠻騎兵,居然會被一支義軍而打敗,這讓他心中的自豪與驕傲瞬間被擊碎。
什麼時候義軍的騎兵變得如此強大了?
如果澹台傲所言都是真的話,那他們北蠻的處境可就岌岌可危了。
此番南下,他最大的倚仗便是北蠻戰無不勝的鐵騎,希冀靠著這支鐵騎征服整個中原。
可是現在看來,他的這個想法卻是有些不能實現了。
到目前為止,這還隻是義軍所暴露出來的。
那其他的呢?
又被林仲雲安插在何處?
他現在必須知道義軍的真正實力,不然一旦大戰開啟後果可就不堪設想。
此時一旁的中年儒生,看著手上的密保臉色也是變的難看起來。
即便是自詡神機妙算的他,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簡直超乎了他的想象。
原本他以為,雲浮城那一戰已經展現了義軍全部的底蘊。
但現在看來,
他的想法還是太天真了,義軍隻怕還有更多的秘密是他們所不知道的。
就在這個時候,他忽然想起前幾日傳來的打鐵之聲,響徹雲浮城內,絡繹不絕。
那時,他以為隻是義軍在為戰鬥做準備,然而,現在看來隻怕從拿下雲浮城之後,他們便想著要對付北蠻。
那些義軍實力突然增強,肯定與雲浮城內日夜不息的打鐵聲有關。
按照澹台傲所述,他們身上的盔甲極為堅韌,甚至長矛都隻能將其洞穿,卻不能致死。
很顯然,此刻雲浮城正在鍛造的就是這些新式裝備了。
央州本就是大乾的兵器庫,其境內礦產豐富,如今他們日夜加工,如果讓這套新式裝備武裝全軍的話,那他們所麵臨的處境可就危險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們絕不能繼續這樣等下去了,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想到這裡,他不敢有絲毫的猶豫,看向查乾烏力,沉聲說道:“大汗不必生氣,此番雖然澹台將軍失敗了,但我們也並不是一無所獲。”
“哦?”查乾烏力眉頭一挑,看向中年儒生,心中有些怒氣。
中年儒生深吸一口氣,這般說道:“最起碼我們在大戰之前就發現義軍這樣的裝備,這比在戰鬥中才知道要好得多。我們可以利用這段時間,做好充分的準備。”
說到這裡,他拿起先前的密信,一邊自信說道:“更何況澹台將軍在心中也說了,雖然義軍騎兵的戰力驚人,但在總體上還不是我們北蠻鐵騎的對手。
隻要我們揚長避短,鹿死誰手尚未可知。”
查乾烏力聽了這番話,稍稍平複了心中的怒火,這才冷靜下來。
冷靜下來的他開始重新思考澹台傲密信中的內容。
正如中年儒生所說的那樣,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倘若在大戰之前,他們才發現義軍有這樣一直效用的義軍那時才是真的晚了。
現在的義軍雖然很強,但頂多就是義軍和北蠻站在了同一起跑線上罷了。
到時候真正上了戰場,
拚的可就是誰的血性更強,那個時候他們北蠻鐵騎的優勢才能被徹底的展現。
中年儒生見他稍有緩和,心中稍安,接著說道:“我們可以派出偵查隊,深入義軍的後方,探查他們的動向。同時,我們可以集中優勢資源,凝聚出一支精銳部隊,先殺破了義軍的膽子才行。”
“還有義軍如今兵力眾多,想要在短時間內讓這批裝備列裝全軍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你說得對,”查乾烏力緩緩點頭,聲音逐漸恢複了平靜,“就按照你說道立刻行動。”
“是,可汗。”
中年儒生繼續補充道:“另外現在雖然澹台將軍被發現了,但趁著義軍還沒有采取措施,仍可繼續讓澹台將軍在後方擾亂他們的部署。”
“嗯,這一次一定要萬無一失。”
查乾烏力下定決心,聲音中透著一股不可動搖的決意,“我們要讓義軍明白,北蠻絕不是輕易可以擊敗的敵人!”
無論如何,他們南下已經成了既定的事實。
即便是這個時候撤離,按照林仲雲的性格肯定不會放過他們。
與其狼狽的逃回草原,倒不如像個勇士的大乾一場。
他才不相信,突然崛起的義軍底蘊會比他積蓄了百年有餘的北蠻更為厲害。
……
與此同時。
漢州,乾清宮。
前方的斥候恭敬的跪在地上,戰戰兢兢的說道:“啟稟陛下,根據我們的消息,雖然北蠻派出了一支騎兵到了義軍的後方,但聽說他們的戰況慘烈。”
“什麼?”劉武烈驀然一怔,臉上露出勃然大怒的神色。
他急衝衝走下高台,一把奪過先前氣候的密信,不敢相信斥候說道話是真的。
隻是當他看清密信上的內容時,臉色變得極為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