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始至終,陳讓都是一副平靜似水的姿態,話說得也不多,甚至沒有答應男人任何一個無理要求,但就是壓得男人說不出話。
不為彆的,在很多慣性欺軟怕硬的人的意識中,實習生、護士甚至女醫生都是可欺負一類,男醫生,包括男實習生都是不好惹的群體。
李桃李長得乖,剛出來時跟他說話也客氣,男人理所當然的將姿態放高。
唬住了這個實習生,他喜獲插隊資格,沒唬住他也損失不了什麼,照樣排隊進去做檢查。
“你再等等吧,裡麵還在做檢查,彆吵。”說完,陳讓拉著李桃李的手腕往診室裡走。
男人不甘心地放兩人回診室。
被摁回座位上時李桃李還有些懵,仰著腦袋直愣愣地看著陳讓,幾次欲言又止。
飛快寫完剛才著急丟下的報告,陳讓歪頭朝李桃李眨眨眼,笑著問道:“看什麼?”
一笑,身上冷淡的氣質就被衝散了。
李桃李滾動喉結,艱澀道:“你剛才怎麼出來了?”
“怕你挨揍唄,”陳讓調侃道,“不是所有人被你懟了之後都能像我一樣以德報怨的。”
李桃李不高興地皺起眉。
“開玩笑啦,”陳讓重新坐好,輕描淡寫道,“花老師讓我出去救你的。”
果然是花老師。
她是一個很護短的老師。
李桃李早就有心理準備,輕輕吐出一口氣。
幾分鐘後,又小聲問:“你就不怕他連你一起投訴嗎?”
“投就投唄,能怎樣?”陳讓嗤道,“醫院還能扣我工資不成?”
全國的醫學生在實習時都是沒有工資的,甚至有些學校還需要給醫院倒貼實習費付費上班,陳讓這話很明顯就是在逗李桃李玩。
李桃李被病人恐嚇的陰霾一掃而空,忍不住莞爾。
見李桃李笑了,陳讓才重新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還未到下班時間,牧文星就已經開始實時彙報自己的定位。五點半,李桃李抱著“噔噔噔”響了一下午的手機匆匆跑向醫院對麵的便利店。
他謹記老母親的叮囑,打扮得漂漂亮亮的,牧文星大吃一驚,捂嘴驚呼,“哎呦,怎麼穿得那麼好看呀?”
“不是你讓我穿好看點的嗎?”李桃李不自在地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衣服。
昴城的冬天不算太冷,李桃李也不愛穿厚衣服,為了去見牧文星的老師,他很鄭重地穿了襯衫和馬夾。
“是讓你穿得好看點,但是你這穿得太好看了,不像是去見老師的,”牧文星摸著下巴,想了許久才找到個合適的詞,“像是去相親的。”
李桃李被自己的口水嗆得直咳嗽,憋得整張臉都在泛紅,說話都要大喘氣,“媽,你彆亂說。”
烘焙老師家住在離醫院不遠的安心小區,打車幾分鐘就到。
李桃李拎著水果和小禮物,滿臉愁容地跟在牧文星身後。
敲門之前,牧文星叮囑李桃李,“高興點,咱們要去見你老媽的恩師啦。”
李桃李齜著呀,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牧文星滿意地抬手摁門鈴。
開門的是個模樣儒雅的中年男人,很明顯認識牧文星,看見兩人後欣喜地笑道:“文星來啦,快請進。月月去樓下買醋了,馬上就回來。”
三人客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