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帆冷笑,“你是把我們當驢使喚是吧?”
男人嘿嘿直笑,指了指玻璃窗後麵的某道菜,“大姐,能多給我來點兒紅燒肉嗎?”
打飯阿姨一見到男人,眼睛都亮了,邊打飯邊說:“哎呦,許書記,您今天也來食堂吃飯呀。”
“還不是家裡領導不讓吃肉,這不是脂肪肝嘛。”許雙開了個玩笑。
楊帆眼巴巴地看著許雙碗裡一堆光亮的紅燒肉,忍不住說:“姐,你也給我再盛點兒唄。”
“那不行,”阿姨臉色一正,“今天就這麼些,你多一點他多一點,其他老師不吃啦?”
楊帆失落地收回笑臉。
一轉身,看見後麵睜圓眼睛等待已久的李桃李。
“哎呦,桃子,”楊帆驚訝,“好久不見呀。”
他將李桃李上下看了一圈,斟酌道:“你是不是吃胖了?”
李桃李不想理他,彎眼露出甜度超標的笑,乖得跟小學生似的,“楊叔叔……嘿嘿,許叔叔好。”
許雙點頭,把他拉到身邊熱情地跟打飯阿姨介紹,“這是我乾兒子,姐,辛苦你給他也多盛點肉,瞧這孩子瘦的。”
李桃李臉上露出一個禮貌的乾笑,目光略有嫌棄地盯著那勺肥瘦相間的肉。
打好飯,三人端著餐盤找了個安靜的位置,楊帆被派去端湯,回來時滿臉不高興。
“我眼睜睜地看著那塊排骨被外科的老劉盛走!”
李桃李笑著說:“你周末去我家吃飯唄,我媽最近在學煲湯。”
“是嗎?”許雙有些意外,“文星不是連豬肉都買不明白嗎?還學會做湯啦?”
“人都是會進步的嘛,”李桃李說,“我媽已經不是過去的牧文星了。”
許雙欣慰地點頭,“文星能好好的就行。”
他、楊帆還有牧文星在學生時期是很好的朋友,雖然專業不一樣,但同期的感情不是其他人能比擬的。許雙下臨床之前專攻變.態反應,因為一直治不好李桃李的過敏症,被牧文星取笑了幾十年。
他疼李桃李都快趕上自己的親兒子了,關心完牧文星就緊跟著問:“你怎麼樣?你現在是在超聲科吧?”
聞言,李桃李的表情變得有些為難。
輪轉之前,楊帆特意叮囑過超聲科認識的人,讓他們幫忙照顧一下家裡的孩子。見李桃李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心裡有些打鼓,“怎麼了?受欺負了?我不是讓小趙多關照著你一點嗎?”
“不關趙老師的事……”李桃李連忙說,“他把我分給了花蕊老師,花老師很好。”
“花蕊啊,我知道她,”許雙大口嚼肉,“是個特彆認真負責的醫生,好像年紀也不大,很優秀的,你要跟她多多學習。”
“可是我記得花蕊上周就休產假了,”楊帆插話,問向李桃李,“是嗎?”
李桃李沒應,咬緊下唇,捏著筷子的手指微微發白,一副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又怕得不敢說話的樣子。
許雙率先察覺出不對,紅燒肉都沒心情嚼了,關切道:“怎麼了?”
李桃李吸吸鼻子,藏在桌子下麵的左手狠狠掐了把大腿根,瞬間疼得眼圈泛紅,哽咽著小聲告狀。
“我們換了帶教,那個帶教總是讓我們給病人做檢查,我們說不會做,他就罵我們笨,還說我們不上進,我好難過。”
許雙皺眉,“我們?”
“嗯,”李桃李點頭,“我和我同……同時進來的、最好的朋友。”
李桃李刻意給陳讓抬了身份,“當初花老師還在的時候,他就一直在幫我,後來換了老師,他就幫我更多。那個新老師覺得他會的多,一直在使喚他,連超聲科的體檢都是他在做。他受不了跟那個老師頂了幾句,那個老師就開始針對他。”
“學生做體檢?這不是胡鬨嗎?”楊帆驚訝地瞪大眼睛,“以前怎麼沒聽說過還有這回事?你怎麼不早點跟我說?或者跟科教科說也行啊。”
“我不敢,”李桃李撅著嘴,“他的姐夫是院長,誰去舉報他,他就不給誰簽實習證明,讓我們畢不了業。”
還有這回事?
許雙開始嚴肅,“哪個院長?”
他倒要看看誰吃了豹子膽在醫院搞這些欺負實習生的小動作。
李桃李小聲報了個名字,又說:“如果他隻是讓我們乾活,我倒不覺得有什麼。但是今天,他上著班就溜出去,導致延誤了一個急診,他們臨走時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