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很開心,收獲的那天,我的鄉民們在廟裡給我立了一個長生牌位,那個曾嚴詞拒絕過柳姨的師太慈眉善目的告訴我,小郡主頗有佛緣,若我有意皈依佛門,將會成為她的親傳弟子。
可惜了,麵對那半箱黃金,我覺得自己還有不少世俗的欲望,隻好婉言謝絕。
都說飽暖思那個啥,既然日子過得好了起來,柳姨就動了為我招上門駙馬的心。
這個消息一傳出去,十裡八鄉的媒婆差點踏破了我的府門。
我雖隻是一個無足輕重的小郡主,受歡迎的程度真是讓人歎為觀止。
就像柳姨所說,雖然世家貴族沒人願意娶我,但如果是做駙馬,那也是有大把的人願意上門的。
畢竟駙馬不需要出身尊貴。
我對這駙馬的要求特彆簡單。
要壯實,還要聽話。
但柳姨的挑選極為嚴苛,打發了第九十個上門自薦的男子後,我的大門終於清淨了下來。
“我覺得今早那個還不錯,”我喝了口茶,慢條斯理的說:“膀闊腰圓,是個乾活的好手。”
“那個模樣也太蠢了些!”柳姨瞪著我:“若王爺地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唯一的女兒嫁給那麼一個莽夫,該是要氣死了!”
我歎了口氣。
柳姨雖然這麼說,但我們彼此都很清楚。我並不是什麼王爺的女兒,沒有任何皇家的血統——不然也不至於被指婚給太子殿下做側妃。
“那就算了,”我笑著說:“一切都按照您的意思。”
雖然我對那個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壯士有些不舍,但也隻好作罷。
不過柳姨若是知道後來我會遇見那個人,或許會後悔沒答應那個壯士做我的駙馬。
畢竟那壯士隻是四肢發達,頭腦卻足夠簡單。
但人和人之間的所謂緣分,又有誰能左右呢。
那個男子是我在插秧的時候撿到的。
說撿到也不太確切,我應該是他的救命恩人。他當時泡在稻田裡,渾身是血,我用魚鉤把他拽上來時,他就剩了一口氣。
我雖稱不上菩薩心腸,但也確實是個善良人,既然他躺在了我的稻田裡,我又遇著他,那便是天意。
我將他扛回了家。
柳姨很忌諱這裡有生人,何況這人衣著雖破爛,但質地極好,腰上帶著的玉佩看著都價值連城。
“不成不成,絕對不成,”柳姨皺眉看著那個血糊似的男人,說:“你撿條狗還能看門,你撿個人算怎麼回事?你看看這樣子,來曆絕對不清白,怕是被尋仇的,快將他放回田裡吧。”
……他又不是魚,放回田裡難道就能活嗎?
我一邊幫那男子處理傷口,一邊心平氣和的同柳姨講道理:“柳姨,佛家都講不可見死不救,我既然遇上了,那麼還是要救一救的,何況他……嗯。”
我擦乾淨了他的臉,不禁愣住了。
柳姨不耐煩的也看了一眼。
她也有些發愣。
過了半晌,柳姨了然的看著我。
“……你雖然不是王爺的親生女兒,但愛好可真是一模一樣,”她語重心長的感歎道:“果然是看見漂亮的東西就走不動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