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不知道他所說的“很快”,是將每日的睡眠時間減成三個不到的時辰。
他膚色雪白,所以眼睛下麵的深色就格外明顯。那段時間他頂著一雙熊貓眼日日在我麵前晃,幸好無損他的顏值。
轉眼到了種水稻的時節。
自從有了那些黃金,還有月風,柳姨也闊氣了起來,她雇了幾個人種我們的水稻,我們不必去勞作。
但我很喜歡種水稻。
光腳踩在滑膩的水田裡,手裡一下下的種下青色的水稻,於我來說是很快樂的事情。所以柳姨象征性的為我留下了一小片地方,權當我去種著玩過癮了。
這天我自己樂嗬嗬的在地裡踩來踩去,種了一排東倒西歪不曉得能不能長大的水稻,突然感到有一股灼灼的被注視感。
月風不知何時來到了稻田邊,等我發現他的時候,太陽都快要落下去了。
他穿著普通的粗布衣服,看上去卻宛若謫仙。
這位謫仙戴著麵具,安靜的看著我露出來的小腿出神。
我後知後覺出一些不好意思來。
雖然我是個生長在鄉野很不倫不類的郡主,並沒有懂的太多所謂皇家貴女的規矩,但不能隨便把腿露出來給男子看,這一點我也是知道的。
“榆晚,”他開口了,不知怎的聲音有些啞:“你不要乾這些活,上來吧。”
我原本是要拒絕的,可是看他隱在麵具後麵那雙漆黑的眼睛,我又妥協了。
後來月風將這塊地剩下的水稻種了下去,順便將我種歪的也細心扶了正。
他自己被水蛭咬的挺慘。
冬天其實並沒有那麼多活要乾,月風就不必日日出去。
他每日坐在房中,認認真真的抄書。
他抄書的時候坐的筆直,蜂腰猿背,身姿極其規整漂亮,頭發隨意紮著,日光從他背後的窗欞透進來,像是一幅畫。
我就著這賞心悅目的景象,吃著他給我烤好的地瓜。
這時候,府門響了,柳姨對我神秘一笑,跑出去開門。
進來的居然是李婆。
我們十裡八鄉最有名的媒婆。
柳姨笑眯眯的將人帶了進來,李婆拉著柳姨的手,兩個人親親熱熱好似失散多年的親姐妹。
我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們。
我當然知道李婆是乾什麼來的,隻是……我以為在柳姨嚴苛的擇選條件下,為我找個上門駙馬這事已經算是黃了,沒想到……
李婆果然神通廣大。
李婆對我行了禮,我欽佩的讓她快快請起。
“李姐姐,怎麼樣,”柳姨說:“是找到合適的了?”
那李婆得意的一笑,拍著胸口道:“柳妹妹,你交代我的事情,我能不上心?可算是讓我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