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走了進來,他就是我請來的那位身價極高的郎中,好在我花了大價錢,讓他就住在府上,這才能隨叫隨到。
郎中為月風細細把了脈,說辭倒是沒變,說還得靜養,不能提重物,身上的傷倒是不太打緊,留疤是肯定的,但一定能愈合。
我連忙問:“那依你看,這毒蘑菇對傷情有無加重的可能?”
“這公子是外傷,這蘑菇……也沒聽過這蘑菇能加重外傷的,”他說:“頂多腸胃不適,且……”
我懶得聽他說這些,不滿的說:“你沒聽過,它就不可能發生?萬一呢?俗話說學無止境呢,你也要多學習啊。”
郎中愣了一下,如果我沒看錯,他的嘴唇抽了一下,捋了捋稀疏的胡子,這才慢慢的說:
“郡主說的是,在下受教了。這……按理說公子食用的不算多,而且都吐出來了,應該是沒什麼大礙的。”
說著他皺了一下眉頭,話頭一轉:“不過……”
“不過如何?”
郎中語帶疑惑:“這蘑菇長在深山中,尋常倒也不得見,那劉大媽剛剛賭咒發誓說自己絕沒有將這種蘑菇放入雞湯內,這雞湯內的蘑菇是從哪裡來的呢?在下覺得有些蹊蹺呢。”
……
“現在是追究這件事的時候嗎?”我無語道:“再說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叫‘有些蹊蹺’?劉大媽說她沒放就沒放了?我和柳姨是不可能放的,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月風自己放?”
月風眨了眨眼,一臉純良的看著我。
郎中連忙賠罪:“不敢不敢,群主誤會了,在下隻是覺得奇怪,絕沒有其他的意思。”
他覺得奇怪,我還覺得奇怪呢。
“沒有其他的意思就退下吧,該給公子改藥方就改藥方,該用什麼藥就用什麼藥,一定要仔細著些。”我沒好氣的揮了揮手讓他退下了。
自發生了這件事,我對任何人都放不下心,柳姨平時又忙,雖然她提出自己來,但我不可能讓她來照顧月風,最後看來看去,這個人就隻能是我。
好在月風的自理能力挺強,除了偶爾讓我上上藥,幫他端個飯,喂個水,倒沒有彆的事情,於是照顧他的任務就落在了我的身上。
許是我真的有些照顧人的天賦在身上,僅僅過了兩個月,月風居然痊愈了。
恢複後月風的第一件事就是將自己受傷期間落下的抄書給補上——柳姨就算再有什麼不滿,看著如此勤勉的月風也不好說什麼。我怕他手沒恢複好,不想讓他如此,但月風說沒事。
“躺了這麼久,郎中也說了要讓我適當的活動,”月風笑靨如花:“何況抄書本就是我喜歡的事情,榆晚你就不要擔心了。”
柳姨雖沒說什麼,可是後來我才知道,她主動推了兩家書局老板的邀約,說“我家公子手有傷,抄不得太多的書”。
夏天慢慢的來了。
夏天一到,雨水也就多了些,柳姨種了些瓜果,正當掛果的時候,她便經常去園子中。
我勸過她,可惜她從不聽。
有天下了雨,有人來告訴我們說,我們那蘋果園被雨衝的厲害,有幾棵梨樹都被衝倒了。
柳姨一聽就急了,說要去看看,我苦苦勸她,她卻不聽,結果前腳剛走,不到一盞茶的功夫,雨突然就變得大了,甚至有傾盆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