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訕訕的收回了手,他撐著後麵的枕頭慢慢的坐起來,將自己的衣服拉好。
“我……”
“你……”
我們同時開口,對視一眼後又同時安靜了下來,他眨了眨眼睛,溫和的說:“你先說。”
我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腕。
溫熱的,跳動的脈搏。
他是活的。
“你真的……要嚇死我,”我鼻子突然湧上一股極致的酸澀,讓我不得不停下來清了清嗓子才能繼續說下去:“那麼大的水,你知不知道這個池子裡每年都會死人的?”
其實他救過來了,這很好。
但是他不知道這幾日我幾乎每一夜都能夢到他墜入湖底,而那個壯士沒能將他救上來——我本就怕水,現在恐怕更是心悸。
他微蹙著眉,認真又仔細的看著我,然後突然抬起手,手指在我眼角輕輕劃了一下。
他的指尖有一抹水光。
“榆晚,”他聲音輕柔:“你哭了,是因為感動,還是因為心疼?”
“我……”
“如果你是感動,那大可不必,柳姨是你的親人,那也是我的親人,去救親人是不應該計較代價的。”
他說:“如果你是心疼,那我想問問你,榆晚,你是把我當做什麼來心疼我的呢?”
我怔怔的看著他。
“你不要把我當做弟弟,我做不了你的弟弟,”他聲音微沉:“你應該知道我對你抱有怎樣的心思,我那天說想要娶你,確實是出自我的真心。”
我咬了咬唇。我當然能從他的眼神,他的行為上看出他對我的心思。可他畢竟是一個失憶的人,而且身份不明,以他的年紀,若是生在富貴人家,早就到了娶妻的年齡,我如果答應了他,那麼萬一他有妻子甚至孩子,若是有一天他恢複記憶,那我又該如何?
“我知道你和柳姨都在顧慮我的身份,覺得我失憶了,無法對你許下任何承諾,是這樣的嗎?”
月風看我不說話,又開口道:“我的確失憶了,但是我並不是一個隨隨便便的人,失憶並不影響我的判斷。”
“我從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歡你了,”他說:“即使我忘了曾經的事情,我也確定,我的心臟從來沒有那樣跳動過。”
“我願意承諾,也願意為你許下誓言,我喜歡你,心悅你,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無論我能不能找回記憶,我希望我身邊的那個人隻有你。”
我捂住胸口,生怕讓他聽見我劇烈的心跳聲。
我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哪個男子對我說過這樣的話。
月風看著我,突然握住我的手臂,手上一用力,將我拉入他的懷抱。
我聽到他同樣激烈的心跳聲,將我的耳朵震的發麻。
“我現在為什麼敢這樣做,”他低聲說:“因為我在你的眼睛中看到了和我一樣的感情。”
我閉了閉眼。
我知道喜歡就算不說,也會從眼睛裡流露出來。
他抱了我很久,直到我的腰感覺到有些酸麻,他才慢慢的放開了我。
“桑榆晚,我現在想親你一下,”他看著我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我會慢慢靠過來,如果你不願意,推開我就可以,我保證不會強迫你。”
說完,他低下頭,閉上了眼睛,慢慢的向我靠近。